☆、女人孩子一)
小早川終於將一連串的噩耗用電報發出去時,他身邊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一切都像紀平瀾計劃的那樣,當營地的爆炸聲傳來,小早川心慌意亂地往回趕,留下一小隊人繼續追蹤何玉銘這支“誘餌”,而何玉銘立馬回頭吃了這個小隊,然後氣勢洶洶地殺向了小早川。
實際上經過了一夜的戰鬥傷亡和紀平瀾的分兵,何玉銘這一支的人數已經只剩下不到三百人,可是叢林裡人多人少本來就不容易分辨,這支日軍已經被慘重的傷亡、神出鬼沒的敵軍和接連的失敗嚇破了膽,腦子裡只剩下了逃命。
而國軍的氣勢卻前所未有的高昂,追擊追得都快忘了自己姓什麼。
在何玉銘下令把追成一盤散沙的隊伍重新集結的空當,小早川發出了最後的電報,拿出紙筆給妻兒、摯友藤原靖一各寫了一封遺書,然後望著初升的太陽,吞槍自盡。
剩下的人沒能把他的遺書帶出去,十分鐘後何玉銘就在茫茫林海中精確地找到了他們。
全殲敵人後,何玉銘還很走運地繳獲了一個毫發無損的日軍電臺。對著這個意料之外的戰利品,他考慮了幾十秒之久,最後還是決定把它利用起來。
為了低調起見,改裝電臺什麼的就算了,他用了一個很適合粗通莫爾斯電碼的外行使用的方法——光明正大地用明碼向外傳送了一遍獨立團擊斃少將,毀滅營地的光榮戰績。
國軍情報人員在日軍的波段監聽到了這段不加密的資訊,一開始當然不敢相信,等到跟敵軍中的內應核實後,才帶著震驚的表情把這不可思議的訊息傳到了鄭楷文軍長的桌子上。
鄭軍長看得拍案而起,這小子行啊!
前些天的大敗很是影響士氣,鄭軍長雖然不是悲催的總指揮,卻也為此出了不少血。當他重新集結部隊時,才發現獨立團只剩下一批老弱病殘和傷兵,團長紀平瀾帶著五百多人擅自脫隊走掉了。
軍部參謀們紛紛指責這種肆意妄為的行為,說定要嚴肅處理,鄭軍長當時沒發話,其實心裡也很怨念,心想這小子自己去瘋也就算了,別把何家二少爺也捎帶上啊。他鄭楷文雖然不怕得罪人,但物資是軍隊命脈,老狐貍這種陰險又護短的人,要是痛失愛子怪到他頭上來,終究是個麻煩。
當時誰也沒想到紀平瀾居然能在敵後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虧了他手頭只有五百人,如果給他五千人,豈不是要翻天了?
鄭軍長立刻召開了軍部會議,商量藉此形勢開展區域性反攻的計劃。
當然這都是幾天後的事了,現在紀平瀾正帶著他的部隊在山林裡奔命。
他在往跟何玉銘約好的方向撤退,戰場上形勢多變,所以他們也沒有約定具體的目的地,只等著何玉銘憑特異功能過來找到他們。
何玉銘既然不在,紀平瀾也不敢託大,讓武哲負責後面那群人形騾子,他自己帶了十來個伶俐的老兵在前面分散探路,以免稀裡糊塗地撞到日軍部隊。
就在當天下午,探路的紀平瀾看見了一個破敗的村莊,部分房子還有新被燒過的痕跡,整個村子安靜得像死了一般,紀平瀾在狙擊鏡裡找了半天,除了偶爾飛起的烏鴉,沒有任何人跡。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腐臭,紀平瀾猛然想起了那些羔羊們說的“大荷村被屠”,難不成這裡就是大荷村?
紀平瀾還在猶豫是過去看看還是改道繞過的時候,突然聽到兩聲槍響。
他立刻潛伏下來,小心地尋找聲音的來源。
那是三個日軍,正用一種戲耍的姿態追逐著一個逃跑的女性,放著空槍嚇唬她。
紀平瀾覺得一股怒氣直沖頭頂,這種事情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理,於是他向附近偵查計程車兵打手勢讓他們配合,然後向著那個方向潛了過去。
趙蔓兮逃了一段路,終究還是被三個日本兵追上了,她在鬼子的淫\笑聲中絕望地抵死掙紮,但那也只是徒勞無功。
抱著死也要咬你們一塊肉下來的決心,她張嘴就咬住了一個日本兵的手,那個日本兵慘叫著掙脫,大聲罵著聽不懂的日本話,掄起槍託就要打她。
就在這時“呯”的一聲槍響,離她最近的日軍被一槍爆頭,血和腦漿濺了她一臉,嚇得她尖利的哭喊戛然而止。
剩下的兩個日本兵立刻就顧不上花姑娘了,其中一個連滾帶爬地剛跑出去兩步就被一槍撂倒,另一個趁機躲到了牆後,然而那裡馬上就傳來刀子入肉的聲音和被捂住的慘叫。
趙蔓兮呆滯地看著三個鬼子在十幾秒的時間裡死了個幹淨,然後圍牆後樹林裡陸陸續續地走出來一些又髒又破的國軍。
趙蔓兮是從大城市裡回來的女孩子,以前沒少見識過兵痞的齷齪和無良,這些衣著破爛的國軍士兵一句話都沒說,但看她的眼神,讓她無法不想起才出虎穴,又入狼窩這句話。
紀平瀾也收起槍走了過來,看了看這個瑟縮在牆根的女孩子,她很年輕,大概也就二十來歲,剪著齊耳的學生頭,上衣已經被撕成了碎片,她無助地把那些碎布片捂在胸前,但白嫩的肩膀和胳膊一覽無餘。
順著這個女孩子恐懼的視線,紀平瀾看到士兵們色迷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