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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困(一)

☆、脫困一)

藤原靖一死得很幹脆,卻給何玉銘留下了許多疑惑。

吃完了草草準備的晚飯,紀平瀾看他還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 ,就有點擔心地過去詢問。

何玉銘想到這件事情其實可以問問紀平瀾,最瞭解人類的肯定是另一個許多方面都比較相似的人類。

於是他又在別人曖昧的目送下把紀平瀾叫到了無人的地方,問他:“我就是有點想不通,本來我是打算強行佔據他的身體去做這件事的,沒想到他竟會自願這樣做,而且在脫離了我們的控制後仍然履行對敵人的承諾,這又是為什麼?”

紀平瀾輕哼了一聲:“沒什麼奇怪的,只要他不是惡毒到了變態的地步,親眼見過了病毒造成的後果,多少總會意識到自己犯下的罪,你給了他一個用命來償贖的機會,只怕他還得感謝你呢。”

何玉銘驚訝:“你覺得他會這樣想嗎,為了贖罪就可以欣然赴死?”

“不知道,我又不是他,只能這麼猜測。”紀平瀾說,“如果還能活的話我想他還是會想辦法逃走吧,可他眼看著沒多久好活了,那麼會願意為了贖罪而死就不奇怪了。”

何玉銘有些明白了:“那麼按照你的評判,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當然是個壞人。”紀平瀾毫不猶豫地說,“我不是因為他是日本人才這樣說,同樣作為軍人,在接到明顯違背良知滅絕人性的命令時,就算不站出來挺身反抗,至少也知道將槍口抬高一點。而他明知春雨病毒是什麼樣的東西,仍然選擇了遵照命令去執行,那他就毫無疑問是個死有餘辜的惡人。”

何玉銘聽著卻又想到另外一個層面上去了:“我認為你的這個想法還值得商榷。按照你們現在的社會結構來說,如果中下級軍官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對於上司的命令能夠認同的就執行,不認同就陽奉陰違,那麼政府和軍隊就毫無效率可言了。”

紀平瀾楞了一下,囁囁地說:“可……政府也是人構成的啊,人都是會犯錯的。打個比方來說,假如哪一天鄭軍長命令我們去屠城或者對遊行的學生開槍,難道我們也要執行嗎?”

“那我也打個比方。”何玉銘冷靜地說,“假如春雨病毒傳播出去,在一座城市裡蔓延開來,人們一時沒有那個能力去控制事態和甄別哪些人沒有被感染,這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完全封鎖並且徹底摧毀這個城市,不讓病毒有機會向外擴散。可是執行命令的軍官或者士兵裡偏偏有人覺得其中還有大量無辜的倖存者,不忍絕了他們的生路,出於同情放走了一些表面看起來沒有異常的人,其結果就是病毒擴散開來毀滅了全人類。像這種時候,一個中下層軍官或者士兵作為執行者而非決策者,其自身的閱歷可能並不知道把槍口抬高一點的後果,壞只壞在他沒有絕對服從命令。”

紀平瀾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認同:“真有這樣的事情也是沒有辦法的,軍人首先是人,不是完全的工具,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你說的也太理想化了,大多數時候,身居高位領導者也只考慮自己的利益,作出的決定未必就是合理的,我們若都沒有自己的判斷,豈不成了為虎作倀?”

何玉銘只是笑笑,紀平瀾生於這樣一個軍政不分又不講規則的年代,觀念上也的確難以認同軍人不過問政治的超前觀點。

紀平瀾見他笑,覺得自己大概又是被他笑話了,這讓他有些鬱悶:“那……你們又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

“不知道,我們沒有專門的軍人,每個人都會身兼許多職務。”何玉銘本身就同時是戰鬥人員和科研人員,又是某些議會重要席位的議員和外交使節,而他還只是族群裡極為普通的一員而已。

面對這麼一個超出理解範圍的生物,紀平瀾只好放棄理論:“沒辦法,人類是個複雜的群體,很多事情說不清楚對錯,也沒有萬能的解決方案。”

何玉銘覺得也是,好壞對錯,都要看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來說。雖然在他看來人類的很多方面都不可理喻,但是人類畢竟已經用這樣效率低下不可理喻的方式將文明發展至今,存在即是合理。

“我們走吧。”何玉銘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說。

他最後回頭看了眼已經不再冒出蒸汽的瀑布,在瀑布後面的洞穴深處,灼熱的氣體已經遍佈了每一個角落,高溫殺死了範圍內所有的生命,也將這種有可能毀滅全人類的病毒消滅得一個不剩。

耗盡了最後一滴燃油的發電機也終於停止了工作,基地陷入了徹底的死寂和黑暗。

他們將用藤原靖一帶過來的炸藥摧毀上游的水動機關,讓日軍短時間內無法再利用這個基地進行任何用途。瀑布背後的秘密也將從此成為一個無法驗證的傳說,這個昭示人類罪惡的蹤跡將被長久地深埋在漆黑濕熱的地底,也許到很多年以後會再次被人發現。

基地的問題解決了,他們的問題卻還沒有解決,依然被困在異國他鄉的原始叢林裡。

藤原靖一死了,在建中的機場也被攪得面目全非,何玉銘原本的逃脫計劃已經無法實現,如今他們只能另想別的辦法。

何玉銘不斷地用電臺和國內聯系,終於給他們找好了另外一條後路,他們需要一直住西行進數十公裡直到海岸邊,發出訊息後盟軍指揮部將派出一艘英國潛艇冒險在孟加拉灣靠岸,接他們離開緬甸,就算不說何國欽為這趟營救所做的努力,光這五個人的價值也值得他們冒這趟險。

這個計劃看起來並不怎麼可靠,卻是他們目前能找到的唯一出路,於是一行人又開始了在森林裡披荊斬棘的艱難旅途。

在叢林裡行進和走在大路上完全是兩個概念,他們每天只能前進很有限的距離,還得省著不多的彈藥,捕獵野味和採集野菜來彌補食物的不足,疾病和蟲蟻也無時無刻不困擾著他們。文逸清總覺得以自己的體能大概撐不到獲救的一天,但神奇的是,即使看起來這麼艱難的旅途,他們還是一個人都沒死就熬過去了。

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第四天何玉銘就帶他們找到了一個小村落,他們趁夜偷了幾身當地人的衣服和一艘簡陋的漁船,然後就順著河流一路向下漂,走上了半點不費力的水路。

期間他們只碰見過日軍一次,那時河面已經是非常寬闊了,日軍在幾十米外的岸邊對他們喊了幾句話,何玉銘裝作聽不清的樣子用緬甸話回問了幾句,日軍覺得沒什麼可疑也就不管他們了。

最後他們在近海處一個無人的地方登岸,發了訊息以後就藏在海岸邊的林子裡等著潛艇過來。

拿著刺刀的紀平瀾正和兩個拿著石頭的美國人你推我攘,連說帶比劃地商量該怎麼開啟他摘下來的椰子,這幾天他的英語水平可謂突飛猛進,當然跟美國人的關系也是。

文逸清猶豫地湊近了正在監聽電臺的何玉銘,這幾天他攢了很多的疑問卻不敢說,眼看著現在不問就再也沒有機會了,為了不讓這些疑問成為困擾他終生的心病,文逸清只好鼓起十二分的勇氣來找何玉銘問個明白。

他囁嚅了許久不知該怎麼開口,還是何玉銘自己摘下了無線電耳機看著他問:“找我有事?”

文逸清盡量讓自己不結巴:“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問吧。”何玉銘平和地說。

“我、我是個無神論者,我一直都相信科學。”文逸清說,“但是,你讓我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你……難道真的是某種科學無法解釋的存在嗎?”

何玉銘說:“萬物都是有規律可循的,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事情無法用科學解釋,那也只是因為你現在瞭解得還不夠多罷了。”

文逸清直直地看著他:“那什麼是我現在還沒有了解的,你能告訴我嗎?”

“可以啊,你想知道什麼?”出乎文逸清的意料,何玉銘居然很幹脆地答應了,這讓文逸清有點猝不及防,“什、什麼都可以問嗎?”

“雖然我不一定回答,但問不問在你。”何玉銘溫和地對他笑笑。

文逸清不由習慣性地想去翻口袋裡的筆記本,然後發現筆記本早就被日軍搜走了,他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半天才想起詞來:“首先……你是、是、是什麼人?”

作者有話要說:已經……越來越不想更新了對不起……因為家裡的母貓和她的五個孩子每天都到處破壞並且亂便便怎麼也教不好一天要掃地雷n次的作者對這世界以及自己都絕望了……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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