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時間匆匆而過,很快進入四月,枝頭的綠芽已經鋪滿樹枝,桃花已經開的熱烈,正所謂,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安然已經八個多月的身孕,手腳漸漸有些浮腫,去年做的鞋子已經穿不上了,好在春和手巧,很快又趕制了新鞋出來。
這日陽光正好,安然讓人將閑置了一個冬天的鞦韆修整一番,歪在上面看賬本。
春和守在旁邊替安然捏腿,這幾日夜裡主子老是腿腳抽筋,她擔心的不行,可府醫來請平安脈時,只說一切都好,浮腫,抽筋都是正常的孕婦反應。
安然看著看著,忽然笑出聲來,指著賬本上一處給春和瞧:“你看這處,半年前就記載豬肉十兩一斤,現在還是十兩一斤,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半年前鬧了場豬瘟,豬肉貴也就貴點,怎麼這豬瘟竟持續了半年之久麼?”
春和歪頭看了看,也笑道:“怪不得都說廚房油水足,一個個都想往廚房裡頭鑽呢,這油水,乞丐進去都能喂成個胖子吧。”
安然笑了一會兒,合上賬本,扶著春和的手坐起來,抱著肚子道:“這油水餵了乞丐還是餵了老鼠,與咱們也毫無幹系,左右咱只是臨時管事,操那麼多閑心幹什麼?走吧,我餓了,去整點吃的去。”
她一個格格,操什麼福晉的心?
果然不出安然所料,烏拉那拉氏並沒有沉寂太久,德妃生辰這日,安然帶著李氏,方氏,綠綺和紫煙送胤禛到門口,卻見烏拉那拉氏不知何時已經等在了門口,她清瘦了許多,但看著挺精神,只是氣質更加沉靜。
“給福晉請安。”眾人行禮。
胤禛看了一眼烏拉那拉氏,沒說什麼,只拉著安然的手讓她起來,道:“說了讓你不要送,你非跟出來,回去路上千萬注意腳下,好好休息,待爺回來再給孩子讀書。”
“知道了。”安然笑了笑。
胤禛這才轉身上了馬車。
從始至終,他沒和烏拉那拉氏說過一句話,但也沒有阻止她進宮為德妃賀壽。
兩人分坐兩輛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宮裡去了。
安然見人走了,扶著春和的手就要回去,就聽方氏陰陽怪氣道:“這有些人啊,再怎麼得寵,到底也比不過正室嫡妻,整日裡就知道霸佔著爺兒們,吹了點枕邊風就輕狂地不知怎麼是好了!還管家呢?識字嗎?賬看的明白嗎?”
身後綠綺和紫煙對視一眼,皆沒有說話,她們雖有了正經名分,但論寵愛,那是連安然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心中自然有所怨懟。
倒是李氏眉頭一皺,氣勢洶洶問:“你說誰呢?”
她這幾個月為了討好安然,時不時叫豆蔻去倚梅苑送點自己做的小東西,因行事有度,安然便也接受了,豆蔻又嘴甜會說話,這一聯系,兩人常來常往,關系倒是處的挺好。
這不方氏指桑罵槐,李氏當先便出頭了。
方氏才不怕李氏,翻了個白眼道:“我又沒說你,你急什麼?”
“哦?”安然接過話頭,特別真誠地問:“方格格是在說我嗎?”
方氏一梗。
心想我說的是誰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安然冷笑:“方格格這張嘴總是用不到正道上,看樣子還是吃的太飽了,既如此,每日吃食減上兩道菜,下個月的月例銀子減半,也好讓方格格清醒清醒。”
福晉都出來了,管家之事必然要交回去,現在不搞搞方氏,還真當她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