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故意激怒
弘昭一愣,趕緊起身問:“阿瑪,您身體不舒服嗎?”
胤禛卻將他拉到近前,仔細打量了一遍,見其面色紅潤,眼神清亮,不由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你最近身體好不好?精神怎麼樣?有沒有想抽那什麼煙?”
弘昭不知道胤禛為何這般緊張,但還是道:“沒有,兒子身體一向很好,每日練武騎射樣樣不落,沒有覺得精神不足,也並不想抽那個煙。”
胤禛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坐下道:“先等太醫來看過再說。”
太醫來的很快,他原以為是皇上身體有恙,卻不想胤禛叫他給弘昭看診。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他怎麼瞧三貝勒,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但還是伸手細細把了脈,脈象有力,氣血方剛,沒有任何問題。
他便將弘昭的身體情況如實說了,胤禛懸著的另一半心終於也落了下來。
胤禛揮手,叫太醫退下,兩人重新坐下,散落的棋子早已經被收拾完,但他已經沒了再下一局的心思,而是問弘昭:
“你都查到了什麼?”
弘昭搖搖頭道:“那東西似乎是玉柱偶然得來的,便是隆科多應該也不知道,兒子叫人盯著玉柱,回稟的人說,那東西確實詭異。
玉柱身邊的小廝雖從未直接吸過,但好像也上了癮,每次玉柱吸時,他也會露出飄飄欲仙之色。
只可惜隆科多似乎也發現了玉柱的異狀,把玉柱關在府上好些天,出來之後,玉柱似乎就戒了,兒子的線索便也跟著斷了。”
弘昭猜測道:“旱煙本就有癮,那東西許是癮更大些,不過阿瑪別擔心,既然玉柱短短時間便能戒了,想必應是無礙的。”
胤禛沉默不語,弘昭沒見過那樣的東西,所以想的簡單了些,若是放在前世的自己身上,許是也會覺得,這不過是紈絝子弟的一些上不得臺面的玩樂手段而已。
他正了臉色:“此事事關重大,你馬場裡,紈絝很多,叫人盯著,若是有人再在你馬場拿出這東西,一定要查清楚東西來源。”
“是。”弘昭應了下來,意識到此事的重要性。
弘昭在圓明園待了一天,直到日落西斜,被胤禛留下吃了晚膳才回去,他剛回去不久,安然便坐著馬車回來了,回了自己院子裡不多久,便帶了個小包袱來了勤政親賢殿。
胤禛心情不太好,但見安然高高興興的模樣,不由也露出了笑,好奇問:“這是什麼?”
安然拍了拍小包袱道:“我的衣裳,以後,這勤政親賢殿的內室,還要勞煩四爺分一半的床給妾身才是。”
胤禛先是一愣,然後樂了,笑道:“早就勸你搬過來住了,是你一直不答應,怎麼今兒倒是願意了?”
胤禛眼底的戲謔安然瞧的分明,她臉上有些發燙,拿了小包袱就往內室走:
“四爺,我這衣裳要放哪兒好?”
胤禛跟了過去:“屋裡你隨便放就是了,明兒個叫蘇培盛再搬幾抬箱子過來,全都放你的衣裳。”
“那倒不用。”安然笑道:“我已經吩咐春杏收拾了,明兒會把我的衣服抬過來,只是四爺您的屋子不大,怕是放不下呢。”
這本就只是處理朝政的地方,內室原本只做短暫休息之用,只是胤禛忙於政事,安然之前不在的時候,他更不想往其他地方跑,故而就成了長久的住所。
胤禛便道:“那明兒就叫人給你開個側門,旁邊暖閣收拾收拾,東西再多也放的下。”
“好。”安然嫣然一笑。
她放好東西,拉著胤禛坐下問:“四爺有心事?”
雖是詢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什麼也瞞不過你。”
胤禛嘆了口氣,不過他本也沒打算瞞著安然,將玉柱的事說了,皺眉道:“也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這東西,竟然這麼早就流入大清了麼。”
安然抿唇,努力回憶自己學的歷史知識:“那東西,原本應該是以麻醉藥少量流入大清的,後來偶爾被人吸食,覺得味道不錯,洋人那邊發現商機,又提取了更純的,賣入大清,獲得暴利。
按照弘昭所說,玉柱被關了一段時間便戒了,有幾種可能,一種是現在的大煙濃度不高,所以癮不大,容易戒,也不容易複發。第二種,便是玉柱吸食時間不長,故而好戒。第三種,便是玉柱可能是裝的,裝著戒了,但私底下還會偷偷抽。”
胤禛搖頭,排除了最後一種可能:“應該不是裝的,弘昭一直派人盯著他,並沒有再吸食的現象。”
安然道:“那就只剩兩種可能了,不管如何,現在能發現這東西的蹤跡,那是天大的大好事,當務之急,是要查到這東西是誰帶進來的。”
“是,你說的沒錯。”胤禛點頭,心裡已經有了些想法,原本還想給那些人留些退路,到底是跟著先祖打天下的,到現在,他恨不得立即叫人將他們淩遲處死。
再忍忍,聽說他們的船隊快回來了,裡頭定然有他想要找的東西。
將此事壓下,胤禛換了個輕松的話題:“今日怎麼樣?沒選上的那幾個學生的父母可有鬧騰?”
安然無奈地搖了搖頭:“都說熊孩子的背後定然有個熊父母,那幾個孩子已經不能用年紀小,故而頑劣來找補了,我剛宣佈他們考核不透過,那邊的幾個家長就吵吵鬧鬧往臺上沖了。”
胤禛臉色一變,忙問:“可有受傷?”
安然搖頭,示意他別著急,笑道:“我沒事,前頭有護衛攔著呢,他們鬧的厲害,卻正合我意,那些威脅書院的話一出口,人群中的京城府尹就叫官兵抓人了。”
“你把他們送進牢房了?”胤禛挑眉,肯定道:“而且你是故意激怒他們的。”
安然解釋道:“那幾個學生已經有十三歲了,半大的男孩子,被家裡人慣壞了,已經難以管教,讀書好不好沒關系,但人品最是重要,他們在書院期間,每天都在書院四處晃蕩,眼睛亂瞟,嘴裡不幹不淨,手上也不老實。
更過分的是,半夜經常在女生宿舍附近徘徊,被抓了好幾次也屢教不改,這樣的人,以後成為村裡的混混都是好人了,更大的可能,便是傷害別人,甚至違法犯罪。”
這也是她故意激怒他們,藉此將他們送進牢裡,她已經交代過京城府尹了,務必讓牢裡的人好好招待他們一番。
當然,不是動刑,只是適當地折磨一番,將他們的戾氣壓一壓,也叫他們對官兵有敬畏之心,以防以後腦子一熱,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