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清晨時分,天依舊灰濛濛的,像是被去了勢。
孟淵執刀在手,揹負長劍,已將此間局勢看在了眼裡:三小姐受制於人,聶師還有一戰之力,劍竹等人應是受了某種禁錮之法,全都坐地上成了雪人。
思及三小姐往日的從容與慵懶,孟淵自不會對她小看半分,但既然局面還是被受困於人,那這兩個來客怕是不簡單。
想要破局,只有拼命了。此法不為救人,只求拖延一二。
孟淵剛開始並不知道是和尚困住了三小姐,還是這紅衣女子困住了三小姐。
但不知怎的,跟應如是對了一眼,也沒交談,孟淵就知道必然要先解決這燭長老。
催動焚心神通,孟淵一步一步上前,而後神威如獄催發,一縷氣機牢牢牽制住燭長老。
“小施主年紀不大,怎殺氣這般盛?”燭長老並無動作,只是兩手合十,微微搖頭道:“武人之道固然是絕境之中證道,可若殺氣太盛,怕是要傷人傷己。”
隨著這話說完,孟淵便覺出對方所修法相有異,神威如獄非但沒有禁錮住對方,自己竟反受其害,好似一縷火線沿著自身延出的氣機而來,燒灼自身。
一時之間,孟淵有深陷火窟之感。
若非長久以焚心煉心,孟淵怕是當場就輸了。
稍稍沉穩心思,孟淵皺眉看向燭長老。
“哦?”燭長老見孟淵面上只紅光一蕩而過,隨即便恢復正常,讚道:“這位小施主身負不凡藝業,心志也堅定。”
燭長老朝亭中的應如是微微頷首,道:“應道友調教的好啊。”
就在這時,孟淵人化飛虹,向前突刺。
但待到及身之時,便已丟失了燭長老的氣機,孟淵暗影刀光揮灑而出,燭長老卻成了一縷火光。
待刀光碟機散火光,又有一團火光在遠處顯現,而後火光化為燭長老。
孟淵知道,這是遇到高人了,且絕非解開屏那種不擅爭鬥,亦或是枯榮大士那種拳腳稀疏的。
這大和尚指不定是佛門五品境界。
“沒曾想小施主竟是青羊宮的根腳。”燭長老紅潤面上映著白雪,還真有幾分高僧模樣。
孟淵見對方緇衣草鞋,袈裟殘破,面上神情看似平靜淡然,但又隱隱像一位故人:枯榮大士。
此時那紅衣女子邁著曼妙步伐走向孟淵,咯咯笑道:“小傢伙,老禿驢是自在佛的人,他是為應氏而來,你的對手是奴家。”
說到這兒,紅衣女子盈盈笑道:“對了,奴家賤名蓮奴。敢問公子名號?”
這女子樣貌美豔,一顰一笑之間風情萬種,渾然天成,毫無做作之態。
孟淵見識過女子春情,如聶青青那般也算嫵媚動人,但比之眼前之人,聶青青就像是個孩子。
尤其漫天白雪之下,身著紅裝,更增幾分奇詭之態。
孟淵深知對方絕非善類,便將焚心神通催發到極致,只是尋找此女的破綻。
那紅衣女子蓮奴見孟淵不做聲,便笑的愈發歡喜,道:“怎不與奴家說話?怕奴家吃了你?”
她凝視著孟淵,審視了片刻,笑著道:“你是那孟飛元吧?我聽孔雀說起過你。”
這解開屏長了一張什麼嘴?逢人就扯我?孟淵只覺得解開屏可惡。
“你殺了細腰奴?”蓮奴問。
“正是。”孟淵終於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