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龜年他們呢?”孟淵問。
“他們若是機敏,就會關上石門,應是無大礙的。”解開屏笑笑,他見孟淵一直按著明月的手,就道:“孟施主,我早看出來了,你必受女色之害。”
他十分有道理,“女色是這世上最最無趣的東西。孟施主,你有大好前程,萬萬莫要自誤。”
孟淵在船頭,解開屏在船尾,兩人身寄扁舟,肩扛星斗,只隔著小小烏篷。
“沉迷女色我願意。”孟淵道。
“可要論道?”解開屏道。
都啥時候了?你們這些和尚怎麼都帶了幾分癲?
“……”孟淵沒有論道的心思,問:“念珠有何用?”
“是一場道會的入場請帖罷了。”解開屏不甚在意,“我無暇去看,便送了解申。施主既然得了,來日可去看一看。”
“道會在何時?又在何處?”孟淵追問。
解開屏笑了笑,卻不答了。
孟淵也不問,只道:“此番解兄秘寶用盡,自身受傷,又折一同道,徒勞無功,回去如何交代?”
“取乎上得乎中,哪怕得乎下,也都是尋常。後悔無用啊。”解開屏道。
“解兄,你們命佛妖傳道,羅教傳道,可這般小打小鬧,又有什麼用?”孟淵又問。
“總得做些事吧。”
解開屏竟也嘆了口氣,“去年大災,我本想趁勢而起,大行羅道。可上師另有他事,分身不得,人手不足。我獨自引動流民起勢,又被立即撲滅。待上師得了空閒,災亂已平息許多,再難起了。”
“上師該當重用解兄才是。”孟淵道。
“那也不必多說。”解開屏看向江水去處,淡淡道:“江河水總有入海之時,人生之志卻常常難以實現。”
“敢問解兄志向。”孟淵來了勁頭。
“立大同之世,成極樂之世。”解開屏道。
“當真有極樂之世?”孟淵問。
“上師成佛,尊為世尊如來,則成極樂之世。”解開屏分外認真。
孟淵笑笑,道:“解兄,你是不是被種了念頭?”
“孟施主,人生天地之間,孤苦無依,嚐遍世間苦楚,種念又有何不妥?”解開屏一副認真模樣,“世人誤我,以為種念是邪法,是控人心。其實若世上之人,人人有慈悲行樂之念,人人有寬人律己之念,豈非大同之世?”
“度己容易度人難。”孟淵笑笑,道:“敢問上師青光子是何方神聖?”
解開屏卻不答了。
孟淵也不強逼,又問道:“解兄,以後我若是遇到了和尚,該做什麼防備,又該怎麼去殺?”
“這簡單。”
解開屏又有了談興,“道家講的是性命皆修,人言我佛門修性不修命,其實不然。我佛門同道太多,所修法相不一,神通之能便有不同。不過以你的能耐,怕是不懼同階的。”
他見孟淵點頭頷首,就接著道:“我和白獻果都是才入六品不久,法相神通並未大成,且有傷在身,這才讓你得了勢。”
“確實僥倖。”孟淵謙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