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著那個最重要的人的繭被蓋在了濃重的侵蝕性黑霧之後,[蛛網]尖銳而扭曲地嘶叫著,想要將手上其他的人繭如法炮製地再次甩過去,妄圖以此威脅潛君之散開黑霧。
臨了,那尖利的毫不手軟的血刃在幻象裡穿過人繭。
不——不——這沒用——他們根本不在乎這些人會不會死!丟下的話,我的能量就不夠了!
[蛛網]長長哀嚎一聲,也許能被稱作眼睛的部位,最後看了一眼已被遮蓋的那枚人繭,帶著自己已經被消耗過的,僅剩的能量儲備,頭也不回地竄入電梯井,蛛絲帶動著它迅速往上飛去。
奇怪的是,電梯間裡那幾個危險的人並沒有再追上去。
十分鐘前。
潛君之站在八樓的樓梯口處,那裡,還未被清除,也沒有被祝昇暴力關住的蛛網,正蠢蠢欲動地要向他發起攻擊。
他目測了一下自己與蛛網之間的距離,往後退了幾步,招呼齊四閑上前:“齊四閑,放出一點[饕餮],不用太多,慢慢靠近蛛網。”
齊四閑依言照做。奇怪的是,當他靠近到與潛君之先前的同等距離時,蛛網並沒有立刻展現出攻擊性,而是往後凹了凹。
隨著齊四閑的繼續靠近,蛛網才顯現出與面對潛君之時同樣的攻擊傾向。
潛君之在齊四閑側後方默默看著,叫停了齊四閑,又轉頭看向祝昇。
這回不需要他開口,祝昇自覺地往前,手指尖冒出一點黑霧,緩步向蛛網靠近。
這一次,直到祝昇的指尖幾乎要越過蛛網的間隙,密密麻麻的尖刺才從蛛絲上層層浮現。
他側頭去看潛君之,見潛君之頷首才微微聳了聳肩,退了開來。
“果不其然,失控的[蛛網]進化出了一定智力的同時,似乎保留了一定的,覃櫟對我們身上[野獸]的氣息的認知。它能迅速分辨出我身上[暴君]的氣息,何所思應該也是同樣。”潛君之轉頭看向齊四閑與祝昇,“因為[饕餮]換過囚室,氣息也許産生了一定變化,齊四閑才加入一週,覃櫟對他並不熟悉。而祝昇更是。”
齊四閑一拍手掌,“啊,難怪當時在一樓時,明明我早就解放了[饕餮],但蛛網好像沒來得及反應一樣,明明你剛放出[暴君]它就幾乎同時防禦了。”
潛君之點點頭,難得贊許地看了齊四閑一眼,“是的,我原以為它只是對攻擊性更強的反應更強烈,但如果失控的[蛛網]擁有了知道利用人質的智力,那麼也許當時的反應另有原因。”
“哼哼,畢竟我的[饕餮]攻擊力也不低嘛。”
這次沒有人理齊四閑。
“所以,利用這一點的話,我們也許可以以最小的損失把覃禧奪回來。”
潛君之轉頭看向何所思,“這個計劃需要你全力與[蛛網]戰鬥,它對你的氣息很敏感,只要你釋放足夠的[修羅],它的注意力就會被集中到你身上。同時,它的力量有限,想要阻擋你的攻擊——或者說殺死你,就必須收回樓道和電梯井裡的支幹蛛絲。”
何所思目光一閃,“你們從電梯上去?”
潛君之點點頭,“正確。天上那麼大的蛛網,不管它本來是要用來做什麼,但作為蛛網本身,那就是一個天然的逃生通道。如果你能逼迫它逃竄,那麼很大可能,它會透過電梯井上到天臺,從而得以透過天上的蛛網逃跑。”
何所思聽到這裡皺了皺眉,“但是潛局,它不是還有人質——”
“這就是第二個關鍵了。”潛君之看向祝昇,“你有遮蔽[野獸]氣息的能力吧。”
不是問句。
祝昇被點得一愣,迅速回想了一下哪兒露了破綻,面上還是冷靜地點頭。
“我,祝昇,和齊四閑,會透過祝昇的能力掩蓋氣息,這樣透過電梯到達九樓時,[蛛網]應該不會察覺。”他目光凜然地盯住何所思的眼睛,“而你,需要盡可能逼迫[蛛網]放出人質來阻止你。”
何所思幾乎是悚然地看著潛君之,像是共事這麼久,才第一次真正認識他。
……
何所思蹲下身,默然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那灘冰冷的血液,明明僅僅流出不過十幾秒,此時卻將要凝固了似的。
刺耳的沖擊著靈魂的尖叫響起,何所思往電梯間看了看,起身將癱倒在地的幾個人繭扶起來靠在牆上,便前去與大部隊彙合。
被留在原地的血跡以不正常的速度迅速氧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