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剛剛在洗手間？是在吐嗎，你臉色好難看。”周則煜很擔心他。
洛斯搖頭，岔開話題，看了一眼他放在床頭櫃上的碗：“這是什麼？”
周則煜端起碗，舀了舀粥：“專門給你熬的，裡面加了不少安神的東西，看你一下午都沒精打採，不是特別沒胃口的話，多少吃點。”
洛斯窩在他懷裡，喝了半碗，然後說不要了，想抱著他說會兒話。
周則煜放下碗，把人抱緊，低聲問：“為什麼忽然粘人起來，是不是還是被噩夢嚇著了？”
洛斯悶悶搖頭：“沒有，只是很想跟您一起待一會兒。”
周則煜嘆息，順著他的話說：“好，那我陪你，想說什麼？”
洛斯沉默了很久，才說：“先生，我想問問您，是因為在那個夢裡，我死掉了，而您被人所害，您還會……還會對我……”
後面的話，不知為何再也說不出來了。
或許只是在心裡想想就痛苦難耐。
周則煜其實早就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他如此養育著寶貝的天性、脾氣，也終將會走到這一步。
洛斯會懷疑他的感情，也實屬正常。
周則煜抬起他的臉，眼神淡淡的溫柔，卻沒有什麼情緒，問道：“這個問題在心裡憋了很久？”
洛斯下意識搖頭，而後又點頭，抿唇道：“對不起，我不該懷疑您，只是……只是有點想不明白罷了。”
“不必道歉，你能跟我說你內心想法，我很高興。”周則煜拉著毯子把他裹住，盡力讓他感到安全。
洛斯抬頭，緩緩眨眼，眼中都是深深的眷戀：“那您的答案是什麼呢？”
周則煜沒有欺瞞他的打算，如實相告：“我承認，那個夢裡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我醒來時，還有點不切實際的感覺，但跟你相處的這段日子，我也見到了你的很多面，在夢裡都不曾出現過的面，我愛的是每一面的你，包括曾經出現過的和還未曾出現的。我愛你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洛斯許久都沒有反應，被他這番話說得有些懵。
“我……我一直在擔心。”洛斯哽咽了一下：“我怕您愛的只是幻想中的我，等您發現我不像你以為的那樣，就會厭棄我，丟掉我……”
“絕對不會。”周則煜篤定地告訴他，拿出平板，調出兩份檔案給他看：“寶貝，我不知道用什麼方式證明，但這是我的遺産受益人檔案還有各種意外險受益人的檔案，只要你簽字，這些都是你的。”
洛斯完全呆住，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決定。
周則煜說：“這些檔案早就擬好了，律師一直在等我們度假回來。你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簽字。”
“不、不行……這怎麼行……”洛斯有點被嚇到，連忙搖頭：“我不能要。”
周則煜按住他的手，“聽我說完，這些東西對你來說，可能的確有點多，但對於我來說，它們都沒有你重要。”
“我把這些都交給你，是想讓你知道，只要你一句話，就能讓我一無所有、我畢生的心血蕩然無存，這是我可以給你的安全感。”
洛斯鼻腔酸澀，忽然很想哭，撲進男人懷裡，明明心裡難受得像是要爆炸，但為什麼還是品嘗到了一絲幸福的腥甜。
這樣一個人，他怎麼捨得去懷疑呢……
洛斯哽咽著，“我相信您。”
周則煜順他的背，幫他平複心情，“既然相信我，就簽下這些檔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