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慢悠悠走到操場找沈馳的時候,發現他老人家正坐在石墩上,長腿淡定踢著旁邊的漫步機健身器材,手機放在平臺上一蕩一蕩的晃悠,沈馳盯著它發呆。
周妄從身後踹了他一腳,“懶死你算了。”
“別急,快跑完了。”沈馳往旁邊坐,給他騰了個空。
周妄把包扔旁邊空地,彎腰拿過他的手機,“起來,陪我跑會。”他原本想法讓沈馳運動起來,身心放鬆晚上好睡覺。
但說實話,周妄最討厭的就是跑步,跑步給他的感覺就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臉上還有風像鞭子一樣抽他,喘氣也喘不上,累得要死。
沈馳懶散地抬頭望著他,眯眼笑了,其實猜到周妄的用意,也不知道他背後是不是整天偷偷搜“陪伴躁鬱症病人的方法”“躁鬱會變成雙相嗎怎麼治療”“如何陪伴抑鬱症患者”。
他的小醫生沒什麼經驗。
“這種跑沒意思。我們比賽吧。”沈馳開口。
陪著跑會就算了,還想比賽,累死他嗎,周妄無語地瞥了他一眼。
“真心話大冒險。”沈馳說,“贏的人規定一切,輸的人全盤接受。”
周妄眉頭輕動,同意了。
“跑多少。”周妄問他。
沈馳抬眸掃了眼,指著主席臺,“從那起跑。兩圈。”
周妄笑了,“沒必要玩這麼大。”
“跑嗎。”沈馳單手插兜,神色欠欠。
周妄發誓贏了的話,回去讓沈馳給他口到睡著。還要跪著的那種。
倆人都算不上什麼專業的,出門也不會特意穿跑鞋,一個脫了外套,將衛衣挽過袖口,另一個目視兩圈的跑道只覺得絕望。
“不許耍賴。”沈馳最後拍拍他的肩膀。
周妄沒當回事。
黑燈瞎火的,周妄不抄近道就怪了。
但他沒想到的時候,沈馳話音剛落就開跑了。
“草!誰耍賴啊!”周妄真服了這傻逼。
偌大的操場上也有不少晚跑的,但像他倆這樣不專業隨性而來的算少數,周妄加快腳步,風吹得他額前劉海淩亂,他來不及管了,伸手去拽沈馳的衣服。
藉著力總算跑到和他並肩的位置。
“各跑各的。”沈馳被他拽得慢了下來。
周妄沖他一笑,往後把他推了一把,又接力往前沖了。
到底誰玩得髒。
當然了,我們周妄選手不過大半圈就已經開始氣喘籲籲了,沈馳也早已超過他小半圈了。
這怎麼比,一個在圖書館學了一天,一個在家裡剛起床,精力充沛。
草。周妄算是把自己搭進去了。
終於跑到昏暗偏僻角落裡,周妄心虛掃了眼沈馳的位置,然後繞著田徑場綠茵地的近道切了過去。他明明記得沈馳才跑到升旗臺的。
在周妄抄完近道的時候,身後傳來男人急促沉重的喘息,附帶一句鄙夷的“玩不起。”
被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