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肆其實什麼都沒變。
——
在飯來的時候,林知越還是把周時肆叫醒了。
周時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愣愣地坐在沙發上,眼神中透出幾分迷濛,像是沒搞清楚自己在哪。
林知越伸手在周時肆眼前揮了揮:“回神,吃飯了。”
周時肆微微側頭,把目光放到林知越身上。
林知越剛洗過澡,換上了一件柔軟的白t恤,下面穿著一條深灰色的家居褲。
周時肆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
淡淡的鼠尾草氣息縈繞在林知越周圍,帶來寧靜又溫馨的感覺。
周時肆沉浸在這股香氣裡,腦袋還沒太清醒,想到什麼就直接開口:“我今晚能不能在你這睡?”
“嗯?”林知越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
周時肆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知後覺地感到尷尬,不自在地抬手壓了壓自己翹起的頭發,慢吞吞道:“…那算了吧,我吃完飯就走。”
“沒說不可以,現在也挺晚了,客房也空著,你直接在這睡吧。”林知越把桌上的餐盒開啟,“快點吃,吃完去洗澡,我去給你收拾一下客房。”
“麻不麻煩你啊?”周時肆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有些囫圇地說。
林知越聽完,唇邊揚起一抹笑意,打趣他:“周大少也會問出這種問題了?”
林知越不笑的時候整個人氣質清冷而疏離,像遙遙矗立在偏遠之地的一座雪山,周圍環繞著刺骨的寒風,透露出一股不可言說的孤傲。
周時肆一直都覺得林知越很像冬天。
可當他發自內心笑起來的時候,就像冰雪在暖陽下漸漸消融,整個人柔軟又幹淨。
周時肆又覺得林知越應該是春天才對。
周時肆突然覺得自己心髒莫名跳得有點快了。
他用筷子戳了戳碗裡的米飯,避開那雙漆黑的眸子,故作鎮定道:“哦,那你快去收拾吧。”
等周時肆吃完,林知越已經收拾好了,他拿出自己一套新的衣服,給周時肆當睡衣穿。
周時肆洗過澡後就進了客房。
林知越把客廳的燈都關上,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折騰了這麼一會兒,時間早就過了零點,林知越本來還有些睏意,現在真躺到床上了,腦子又變得格外清醒。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可一閉上,腦子裡就像走馬觀花一樣迴圈播放著今天的種種畫面。
這些畫面的主人公只有一個。
現在就躺在和他一牆之隔的地方。
林知越突然有種不真實感,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都太過魔幻,他原本都做好挽回不了這段關系的打算了。
卻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會在家門口看見周時肆。
當他在昏暗的路燈下看見那個有些熟悉的背影時,林知越不可否認的是他當時非常期待,期待這個人真的是周時肆,而不是他看錯了。
所以在他看見周時肆回過頭的時候,心髒砰砰砰的快要跳到嗓子眼裡。
當時他藏在背後的手也用力攥緊到骨節發白,極力壓抑著情緒才讓自己在周時肆面前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只有現在回到一個人的空間裡,被林知越刻意壓抑兩年的情緒就像洶湧的洪水決堤,毫不費力地沖毀林知越心裡建構已久的防線。
他實在是太想周時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