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盺揉著頭上慢慢鼓起的腫包,一臉委屈。
“真是的,以後不准你在王城使用凝結法陣……誒?”
在訓斥了夜盺之後,帕妮詩才恍過神來。
“誒誒誒——!?等一下,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刻畫鍊金法陣的!?”
無論帕妮詩怎麼回想,她的記憶中都沒有教授給夜盺這方面的知識。
夜盺坦然道:“我沒學過。”
帕妮詩鼓起臉頰,哼道:“請你解釋一下,你這鍊金法陣是哪來的!”
“我照著王城大廳牆壁臨摹的,這又不難。”
“哈——?!”
帕妮詩小臉震驚,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鍊金法陣的奧妙她根本不懂。
因為帕妮詩的精神感應力是零。
她只知道描繪鍊金法陣才不是臨摹的與原畫一模一樣這麼簡單。簡單的繪畫也不可能連線萬物,改變天地之間的自然規律。
“我小時候接受過記憶訓練,為了在腦海中一字不漏地記住好不容易得來的情報,地圖,逃脫路線,目標預測線路。配電盤、後勤補給,通訊雷達所在位置……記住這種鍊金法陣是不容易,但也不是做不到。我還記住了防禦法陣和置換法陣,其他的看不懂就沒弄了。”
夜盺變化著環繞之環的各種法陣,只是不知為何,在描繪置換法陣的時候他感到胸口一陣疼痛。像是有什麼酸楚的汁液流入心臟,麻麻的,令人感到不安、恐慌,無邊的恐懼。
好在置換法陣勾勒成功時,這種令人不快的感覺也順應消失。
夜盺皺了皺鼻子,難不成是太過專注的使用精神力,引起身體不適了?
心想著,夜盺將手中環繞之環小心翼翼地收起。他這回可不敢再一念之下直接抹去整個環繞之星了,這精神反噬的副作用似乎會將記憶一同抹去。關於帕妮詩的一切,哪怕只是現在短促的聊天,他都希望能夠記得清清楚楚。
夜盺喜歡記住帕妮詩的全部,這樣他就能夠在休息時在腦海中翻閱。無論這份回憶是苦、是辣、是酸,是甜,都是他值得珍惜一輩子的寶物。
“夜盺,能夠方便告訴我這是什麼方式的訓練嗎?”
帕妮詩有些好奇,夜盺異於常人的十倍精神力是否正是因為從小受過相關的特訓呢?
“嗯……我唯一的朋友在一次出勤任務中為了救我,中了敵人的埋伏。都是因為我的錯,他在受盡折磨之後被注入‘肉毒桿菌’,險些死去。我的師傅為了鍛鍊我,如果我沒有在規定時間內瞬間記住所有情報,完成任務。我的朋友就會中止治療,在痛苦中死去。”
“肉毒……桿菌?”帕妮詩有點懵,她不太懂這是什麼東西。
“肉毒桿菌,這是一種梭狀芽孢菌屬的細菌。在我們那個世界是目前已知的最強毒素,一公克就能夠殺死一百萬人,軍隊常常將這種毒素用於生化武器。用在我朋友身上的是經過生理鹽水稀釋了好幾百倍,能夠殺人的最低劑量……”
那一天的情景無論過去了多久,他都忘記不掉。
他被套上拘束衣,無法動彈。
眼睜睜地看著好友被人擒住,在他面前被虐待到不成人樣。指甲被一個個挑開,膝蓋被鈍器擊得粉碎……最後,針管刺在好友的脖頸上,猩紅色的液體一點一點地注入體內。
肉毒桿菌是最強的毒素,也是最強效的肌肉鬆弛劑。好友眼臉下垂的臉龐被淚水沾溼,還在不斷努力露出笑臉試圖讓夜盺安心的扭曲表情——
夜盺深吸一口氣,緩緩闔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