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聖座,以及最高祭司南宮大主教。
“南宮,你先回去,不必等我。”塞薩爾輕聲道。
“是。”南宮微微鞠躬,他看了一眼坐在另一端的首席,微微低頭,就此告退。
空蕩蕩殿堂裡,寂靜的空氣掃去緊張的氣氛,留下更為沉默的氛圍。
雨聲與雷聲取代了激烈的探討,平穩的呼吸聲富有節奏的輕輕傳響。
窗外,暴雨如注,整座聖洛里亞都陷入黑暗之中。
街邊的盞燈在狂風驟雨下斷折,隱約間還能聽見屋簷傳來詭異的咯吱聲。最初對於下雨還感到慶幸的人,現在全都陰沉著臉,祈禱著神明的寬恕。
“好久不見,近來可好?聖座冕下。”
首席雙手交叉,前傾在長桌上,率先問候道。
“託你的福,我現在可是陷入麻煩之中……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爬上這個位置的?我親愛的兒子。”
塞薩爾的面容變了,他微微皺起眉,刀削斧剁般的皺紋,簡直像是一把扣下扳機的火銃。先前慈眉善目的表情全都是虛假的面具,鐵灰色短髮之下,墨色的眼瞳蘊含肅殺之意。
凌厲的注視之下,首席嚴肅的,認真地……摸了摸下巴,陷入思索。
“我想想啊~大概是我七歲的時候,嗯,沒錯,正好是我覺醒靈力的第一天。就在你親口對我說出‘廢物’二字的時候,我就在謀劃如何登上這個國家的頂峰,想著將來有朝一日能將你踩在腳底下。現在看來,這種感覺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首席的聲音仍舊保持著平靜,但他的眼眸散發的寒冷之意卻愈加森然。
此時,天空閃過一道撕裂天地的驚雷,耀眼的光芒穿透了沉重的莫代爾天鵝絨窗簾,照亮二人的臉。隔著十米長的長桌,父子之間的對視宛如流動的花火。
“你能做到這個地步,我該為你驕傲,我的孩子。”塞薩爾儘可能地平緩情緒。
“哇,別吧,事到如今你才肯承認我是你的孩子嗎?真噁心,別這樣。”
首席“噗嗤”的笑出聲。
“也對,這種虛偽的話我也不想多說,我就直白挑明。”聖座攤開了手,重重拍在桌子上,“為什麼你要將天罰者的事在會議上說出來!?你不該這麼快就讓這些人知道他的存在。這會讓他的成長之路受盡坎坷,這些老傢伙會想著將他收復麾下,或是弄死他!這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我們失去了先機。”
“你管我?我樂意。”
首席像個孩子似的將腳放在會議桌上,來回晃盪。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聖座眼裡寒光閃爍,如蛇般豎起。
“真巧,我也是。”首席挑釁的笑了笑,但在聖座爆發之前,他打趣的說道:“你的焦慮症還是沒變,真不知道你是怎麼一直維持這幅老好人的偽裝,不累嗎?”
“要你管?我樂意。”塞薩爾哼出一股鼻息。
“隨你,你開心就好。”首席抖了抖肩,但他的語氣漸漸變得沉穩,“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想明白一件事。天罰者,到底是命定之人,還是逆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