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在與血矛之間的摩擦中斷截、破碎,化為晶瑩粒子……望著迎面而來的漆黑血矛,夜盺想要再做出反抗,空蕩蕩的身體卻湧出一股虛脫感。
別說是再幻形出一把短劍,此時此刻就算是讓夜盺幻形出一根針都難,不,就算夜盺體內有靈力也沒用,他也不可能在一眨眼間就鍛造出武器。
眼前一片模糊,漸漸失去知覺的身體在無聲地告訴他一件殘酷的事——
“我,要死了嗎……?”
聽別人說死前看到的事物都會變得無比緩慢的樣子,那是因為那一刻人體所有的神經注意力都集中在一起,才會覺得周圍的事物像放射性物狀似的……
夜盺疲倦的閉上雙眼,他累了。
真讓人不甘心。
幸福的時光還沒有過夠,如果知道海爾塞茲大陸這麼險惡的話就不來了,不管帕妮詩怎麼忽悠都堅決不去!夜盺都沒想到,還真是被自己說中。
人生地不熟,十有八九小命不保。
至少死之前讓我再見帕妮詩一眼可以嗎……我得好好和她道歉才行。夜盺由衷的希望,不過等他真的見到帕妮詩時,估計就捨不得死去了。
“不可以放棄!堅持下去!——哥哥!”
哇,驚了,幻聽還行。就算是走馬燈也沒關係,感謝神明大人……夜盺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帕妮詩的聲音,聲音充滿了難過與鼓勵,還有——絕對的意志,第十四代王的意志。
這份意志化為無與倫比的力量從左手印記中湧出,本該失去知覺的左臂猶如舊未使用的機械突然加上了油、通上了電。左臂抽搐著、翻騰著,做出詭異的活動。
夜盺再次睜眼時,眼瞳閃過一抹瑰麗的金色,眼瞳縮成一點。
做得到?做得到。做得到!
一瞬間,夜盺抬起左手抓向了漆黑血矛!
準確來說,是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靈力拍在血矛上。
“共振。”
剎那之間,夜盺肯定做不到找出飛馳中的血矛的“脈”並加以擊破。
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只有一個——
“帕妮詩!”夜盺喃喃的說。
漆黑血矛衝刺的勢頭一停,漣漪的波紋從血矛上浮出淹沒,爆鳴的嗡響迴盪在避難所中。鎮民們紛紛捂著腦袋,年幼的孩子紛紛暈了過去。
換做是堅不可摧的防禦結界都會被一擊破碎,然而即便是震碎了脈也只是讓漆黑血矛偏移了方向,可見其含蘊了何等力量。如果真的被擊中的話,夜盺覺得和幻想中的“刺穿死棘之槍”沒什麼區別。
血矛朝著夜盺的身旁飛去,如同竹籤插破綠豆糕似的輕而易舉地將石柱捅穿並向著遠處飛馳。望著血矛消失的尾跡,夜盺莫名想起了某個叫做流星一條的寶具。
“Stella!”
他笑起來像個孩子。
話說,奧維爾真的死透了嗎?
想起威爾伯臨死前的呼喚,夜盺轉過頭望去。
一道晚風拂來,白色的灰沿著地面緩緩浮游,沾在威爾伯四分五裂的肉塊上。也許是奧維爾即使是死了也不肯放過他的哥哥,撕咬著他的血肉。又或是選擇原諒他,輕輕擁抱他。
說的那麼文藝,實際上看起來還是挺噁心,夜盺無言地看著地面,他向後退了一步,身體重重地向後倒去。
那個啥,我真的已經撐不住了……
倒在地上的夜盺,望著黑漆漆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