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獅在前面開路,玉虎在後面殿後。
等在山下的侍從拿著雨具,都準備上山去找人了。
兩人回到寧郡王府,常在寧州和梁京之間來回跑的招風送來一封信和一個大包裹。
包裹是孟取善送來給姐姐的,信是太清觀的道士寫給芳信的。
就像孟惜和總是收到妹妹的大包小包,芳信也常能收到太清觀眾位師叔師侄的來信。
孟惜和看過幾次,信中無非都是探討道法和藥理,說一些道觀裡最近發生的事,比如他的寄雨行宮被後山野獸闖入,撞塌了一堵牆需要修繕之類的。
這些信能到芳信手裡,都是被拆開看過的,芳信並不在意,他表面上在看那些瑣碎閑話,實則信中另有一套暗語,可以看出信裡他們真正想要傳達的資訊。
——宮中林才人悄悄産子,目前秘而不宣。
就和他夢見過的一樣,雖然時間不太對,但這件事還是發生了。
早在離開梁京前,他就針對自己的夢,安排了一些人探聽傳遞訊息。
芳信不動聲色地將信疊好放到信盒裡,他看到孟惜和臉上帶著輕松的笑意,在看妹妹送來的信。
每次收到妹妹的訊息,她總是很高興。
晚間,屋裡點上了孟取善送來的桔子香丸和蠟梅香丸,據說是她過年在家無聊,和崔競一起做的。
很難想象那位鐵骨錚錚的崔將軍會願意陪著妻子做這種東西。
以芳信對這位連襟的印象,他應當是個冷峻嚴肅,不愛附庸風雅,不喜聞香賞花的人。
如果再回憶他夢中,崔將軍和孟二孃兩人的交集,就更要感嘆一聲命運玄妙。
用屋裡備著的溫水再次清理過後,芳信神態慵懶地半攬著孟惜和,她靠在他身上輕緩地呼吸,脖子和臉頰都還是紅的。
“今天觀裡送來的信中,有提起什麼不好的事嗎?”孟惜和忽然摸了摸他脖子上的一顆痣,柔聲問。
“我覺得,你好像從看了信之後,情緒就不怎麼高。”孟惜和回顧自己的記憶,不記得太清觀在至興十年有發生什麼事。
和芳信關系比較好的芳緣道長,那個誣告案應該還沒發生。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事能讓他心情這麼不好?
“我情緒不佳,有這麼明顯?”芳信問。
這還不明顯嗎?以往他哪回不是要來三次,剛才兩次就結束了,也沒故意為難吊著她,幹脆地就給了她一個痛快。
“還有什麼事,不能和我說?”孟惜和捧著他的臉頰,聲音溫柔。
芳信在她的目光下沒能堅持多久,低聲說:“宮中有變,短暫的平衡被打破,誰都不知道未來的天平會偏向哪一方。”
孟惜和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不管未來如何,我都能接受了,不管去哪裡,我們都在一起。”
一直待在寧州也好,回到梁京也好,都沒關系。
剛重生時,她覺得林府和林淵會困住她一輩子,後來離開林府,她又悲觀地覺得,牢籠之外仍是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