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不自覺地又喝了一杯茶後,肚子有點不對勁兒了。
他挪動著身子到窗戶邊,掀開車簾朝著外面駕車的野參嚷嚷:“還有多久到?快些的,老夫回府還有要事要辦。”
野參加快了速度,殷老坐回去後還是很不舒服,又不想被慕星淵看出來,眼睛轉來轉去想著說些什麼讓自個兒不這麼難受。
慕星淵只當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倒茶。
只是他故意將茶壺拎得高了些,茶水倒入茶杯中的聲響,氣得殷老對著慕星淵吹鬍子瞪眼睛。
慕星淵直接忽略了殷老看過來的視線,將那散發著清香的茶水往殷老跟前推。
“老師所言極是,只是此去陰山,來回最快也需要一月有餘,宮中還需要老師多照看些。”
殷老憋的特別難受,想要訓斥慕星淵,又覺得自個兒沒理。
他憋屈的黑了臉,開始鬧脾氣,在車裡對著外面的野參:“為何這麼慢?都說了老夫著急回府,你是不是沒用膳?”
野參往山參跟前湊:“哥,又不是我拉車,馬兒跑得慢,跟我用沒用膳,並無關系啊。”
山參默默地將野參的頭推到一邊,又挪動身子拉開和野參之間的距離。
一個軟枕從車裡飛了出來,砸進了野參的懷裡。
野參:……
“父親,你既然知道她是我們的長姐,為何還縱容母親去宮中找她麻煩?”
昌永侯府書房,歐陽修傑眉頭緊鎖,第一次用質問的語氣,同昌永侯說話。
昌永侯的性子一點都不隨歐陽老侯爺。
他被已過世的老夫人養的性子太過軟綿,成親前聽老夫人的話,成親後又很聽許含雁的話。
這會兒被歐陽修傑質問,他也不敢呵斥歐陽修傑,只軟著態度哄道:“你母親做事,自有她的道理,你也知道,為父很少過問你母親的事情。”
歐陽修傑被氣得不輕:“旁的事情可以不管,那有關長姐的事情呢?”
“什麼長姐?不過是一個山裡的野丫頭,也值得你這般為難你父親?”
書房的門被推開,許含雁和歐陽琰琬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可見剛才的話,母女二人在門外,已經聽了去。
許含雁根本不覺得自個兒做錯了事兒,微微抬著下巴走了進來。
昌永侯笑著相迎,等許含雁落座後,他還親自幫許含雁斟茶,略顯蒼老但依舊英俊的臉上,笑出了好幾道褶子。
和許含雁的趾高氣揚不同,性子張揚的歐陽琰琬此刻卻看起來心神不寧。
“母親,族譜上下落不明的長姐歐陽湘,可是廂竹?”
歐陽修傑並未和許含雁動氣,他行了一禮後溫聲問道。
“是又如何?”許含雁端起茶碗品茶。
歐陽修傑疑惑:“既已不認她這個女兒,為何不將她從族譜中除名?”
許含雁放下茶碗瞪向昌永侯:“還不是你爹?”
“當年我便想將她的名字從族譜上除去,是你爹說再請族親開宗祠除掉她的名字,不好同族中長老解釋,老侯爺那關也不好過,才會作罷。”
許含雁咬牙切齒:“沒想到她在宮中蹉跎十幾年都不曾被丟去亂葬崗,命還挺硬!”
歐陽琰琬只覺得許含雁很陌生,想到許含雁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她不禁紅了眼睛:“所以,本應和阿燁有婚約的人,是廂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