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你也不要出門,近日京城很亂。”
“好。”
“若是……我有個萬一,你可以從宗族過繼一個子嗣,養你晚年,有蕭淵在,不會有人敢為難你的,但若是兵敗,你就立即逃出城去。”
李懷言還從不曾和她說這些。
鄭月兒夾菜的動作頓了一瞬,又恢複如常,“不打緊,我陪你。”
李懷言瞪大眼睛,放下了筷子,“你陪我什麼?”
鄭月兒不看他,兀自用膳,輕輕柔柔的說,“萬一你不在了,我陪你。”
李懷言怔怔看著她,好半晌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你胡說什麼。”
鄭月兒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眸色冷淡,“大婚那日不是都發過誓了嗎,要攜手與共,白頭偕老,自然是要守約的。”
“不行,人還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呢。”
鄭月兒定定看著李懷言,看的李懷言心裡很不自在,“那是你,不是我,不要拿你的標準來衡量我的所為。”
李懷言噎住。
臉皮更有些火燒火燎,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而同時,他腦海中也突然有了一個荒唐的念頭,若是鄭月兒有個三長兩短,他會怎麼樣?
只是一瞬,他就立即收回了思緒,“若如此,我今夜就把你送出城。”
鄭月兒抿唇,垂頭用膳根本不理會他,李懷言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濃濃的鬱氣無處發洩。
“國公夫人,您要的湯好了。”房門被推開,一個面生的丫鬟端著託盤走了進去。
丫鬟身量很高,骨骼也很大,那身丫鬟服飾穿在她身上短了半截,很不合身。
李懷言掃了一眼,已經免疫了,畢竟他已經習慣,府上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丫鬟長相,以往二十多年他都不知道人可以長兩個鼻子,還那麼大力氣。
可都被鄭月兒給找到了。
他渾不在意的收回視線。
鄭月兒盯著那丫鬟看了一小會兒,面色驟變,“夫君,小心。”
桌椅突然被掀翻,李懷言還怔愣著,身子便被人死死抱住轉了個圈,重重倒在地上。
李懷言清楚的看見一抹鋒利的寒光從那丫鬟袖中抽出,用盡全力的朝他二人刺來,那丫鬟面容扭曲猙獰,顯然是名男子。
此時想要躲開已經晚了,他用盡全部力氣要推開鄭月兒,腰腹卻被緊緊抱著。
旋即,是刀柄刺入皮肉的聲音……
鄭月兒發出了一聲悶悶的痛呼,軟軟的倒在了他的身上,一刀刺下去,才給了李懷言反應的機會,他抱著鄭月兒側了個身,快速起身,在那男子準備拔刀之際,狠狠一腳朝那男子面門踢去。
二人很快在屋子裡交起了手,動靜引來了國公府的府兵和暗衛,李懷言將那人引去了院子裡,交由了暗衛解決。
“月兒。”他一個箭步沖進屋子,鄭月兒側趴在地上,背上一柄短刀的刀柄和大片的鮮血尤為的刺眼。
他面色發白,一條腿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人抱在懷裡,嘶吼著讓人去請大夫。
鄭月兒模糊的眸子,定定看著李懷言,竟是勾唇笑了笑,“我在你心裡,和那些女子終歸是不一樣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