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桃滅了灶膛裡的火,自己出去潔齒洗臉,等洗漱好了,回來給陸隨的葫蘆灌滿水,這時候飯也燜了一會兒了,徹底好了。
他扯過洗淨的布巾,從鍋裡舀出兩大勺飯,鋪平,再放上幹菜、炒蛋,卷吧卷吧將飯團捲起、團好。
這時候泥爐上的水也滾了,他將泥爐滅了,水就放在那裡讓它自然涼,然後將飯團和葫蘆拿出去,放到堂屋桌上:
“飯在這,別忘記拿。”
“嗯。”
夏青桃在陸隨對面坐下,掀開蓋在自己那碗麥疙瘩上的碗,這時候麥疙瘩是溫熱的,正好入口,他便也開始吃起來。
陸隨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拿起飯團塞進懷裡,繫好葫蘆,道:
“我出門了,你記得關好門!”
“哎,你在外面小心啊,早點回來。”
“嗯。”
陸隨背上弓箭,拿了工具,帶上大門一起出門了。
夏青桃關好門,用石頭抵住,這才回來慢慢將早飯吃完。吃好了,便是收拾灶房,把自己的午飯歸置好——一碗飯,剩下的幹菜,還有一小半炒蛋。
這時候日頭要出來了,他便去院子裡洗昨天換下的衣裳,洗好曬好,卻是無事可幹了。
若是在山外家裡,他還要去打草,放牛,但是現在在山裡,沒有雞鴨沒有牛,這些家務活都隨之消失了。離中午還早,他便在廊簷下繡帕子,繡著繡著,又覺得睏倦——
昨天爬了山,晚上又折騰,今早起得也早,困也難免,他想著反正閑得慌,不如去睡個回籠覺。
日長無聊,家中又只有他一個人,午飯也是隨時都可吃,他就很安心地在臥房睡了。
山中。
陸隨揹著弓箭,腰上繫著葫蘆、佩著鋼叉,手裡拎著小鐵鍬,正往深山裡走——
他來過許多遍了,即使這裡的山沒有路,他也熟門熟路,邊上的大門也興奮得緊,時而走在他前面嗅嗅這棵樹,時而走在他後面刨刨這堆土。
“汪汪!”大門叫了一聲,忽地噠噠噠跑到一棵樹下,興奮地繞著樹跑圈,又沖陸隨叫了兩聲:“汪汪!”
陸隨便知它有發現了,立刻快步走過去,見草叢中有狐貍糞便,還甚是新鮮,便知這裡有狐貍出沒。轉頭四顧,見四周草木旺盛、樹木環抱,又有一棵柿子樹,知曉這裡是個好的地方,便拿出鐵鍬,開始挖洞。
大門見他開始挖洞,也開始用前爪幫他刨土。陸隨見了,道:
“用不著你,你去邊上看著。”
“汪!”大門像是聽懂了似的,叫了一聲跑開了,像巡邏一樣,在四周踱步,觀察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陸隨挖了小半個時辰,終於挖好了一個洞,正要往上蓋東西,忽聽得大門在一旁低低地嗚嗚叫,他屏住呼吸,轉頭一看,瞧見四周草叢“刷刷”竄動。
“汪——!”
大門叫了一聲,箭一般竄出去,追著那動靜飛一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