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大著膽子,小小聲問:“那怎麼主動呀?”
白水兒見他聽勸,笑著湊到他耳邊,跟他說悄悄話。
兩人窸窸窣窣的,邊說邊笑,又笑又嗔,好不興奮。
外面堂屋裡,吳澄見月上中天,便喝下最後一口茶,道: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船上歇息了,明天早上,我來接水兒。”
兩人聊得時間的確也很久了,陸隨也跟著起身:
“明早來這裡吃早飯,阿孃囑咐了,說吃麵疙瘩和麥糊燒,也做你的份,你也來。”
“真的?”吳澄阿爹阿孃死得早,家裡真心待人的親眷長輩也少,很少感受這種天倫之樂,又饞芸孃的麥糊燒,因此很是心動,“那我……不客氣了?”
陸隨笑,拿起油燈送他出去:
“盡管來。”
兩人出門,快走到院子門口,吳澄見四下無人,便壓低聲音跟陸隨說:
“水兒拿了一瓶香膏給青桃,那香膏晚上用,助興,對哥兒好,是從海上來的外國東西,有錢都買不到的,我是朋友那弄來的。”
陸隨微微蹙眉:“確定對哥兒好,沒有副作用?”
到底不是知根知底的東西,他不敢隨便用到夏青桃身上。
吳澄但笑道:“兄弟能害你?我們用過了,覺得好,水兒才說要給青桃一瓶的。”
言下之意,要不然還不給呢!
陸隨便舒展了眉頭,道:“那就多謝了。”
“謝什麼,自家兄弟。”吳澄走出院子,朝他擺擺手,“行了,我自己回去,你趕緊回去睡吧。”
“嗯,明日一早別耽擱了。”
“好!”
陸隨關上門進了院子,將油燈放回去,又去灶間舀熱水洗澡。
他從吳澄處得知,原來吳澄現如今已經不只靠自己出海了,大部分海錯都是從沿海村民那裡收來的,他船大,一來一回有得賺,吳澄跟他透底,每次收一趟進內陸賣,都能賺二十兩以上。
那些村民就靠把海錯賣給他,然後用錢去換糧食吃。
所以剛剛他和吳澄約好了,明天一早去跟村正商量收米,明州府能種糧食的地少,米價也貴,如果從這裡運過去,大米每斤至少便宜十文,沿海的村民們肯定更願意買他們的。也算是兩方都獲利的事。
然後等八月底他們再來,到時候石榴和葡萄熟了,再拉一船去明州府賣,他八月份進一趟山,多打點山貨來,到時候一道運去。
這一來一回賺的雖說不是大錢,但也是一個進項,他們和吳澄夫妻,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不嫌一次生意賺得少,有錢賺就很好。
他洗漱完,見西屋燈已經熄了,卻能聽見說笑的聲音,便知曉這一對哥兒還在說體己話,他也不去打擾他們,徑直去陸簷屋裡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