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芸娘跟燙到一樣彈起來,趕緊出門,“這就去,快走快走!”
走出幾步,又回頭囑咐夏青桃:
“青桃,你先吃飯,要是過來也別進産房,這是規矩,你可千萬記住了啊!”
“哎!”夏青桃心裡也著急,但他又進不去也幫不上忙,只好又坐下了。
老一輩人說懷著孩子的婦人夫郎是不能進産婦産夫房的,說是裡面胎神降臨,會嚇著還沒到生産的孩子,以後孩子就會不健康;當然,也有可能是看見了生産的場面比較血腥,以後自己生産會害怕。
夏青桃吃完了飯,將灶房匆匆收拾好,便鎖了院子去大伯家。
一到門口,遠遠地就聽見銀笙的叫聲,好像很痛似的,叫得人心裡發毛。院子裡陸文正來回踱步,時不時抬頭看看房間裡。
陸簷坐在一邊小凳上,拉著荷花的兒子阿寶玩,見他來了,叫了他一聲,這才驚動了陸武,轉頭跟夏青桃打了聲招呼。
夏青桃問:“阿武哥,接生婆來了嗎?”
“來了,在裡面呢!”陸武滿臉焦急,“嬸子也在裡面,我阿嫂在灶房燒熱水。”
“大伯孃還沒回來?”
一說到這個陸武就生氣,忍不住說:
“就是,明明知道阿笙這幾日就要生了,還往外頭跑,不曉得做什麼去了!這老太婆!”
“可能在地頭,我找她去。”夏青桃轉頭就走,他知道大伯家的菜地,之前去弄菜經常碰見。
他也顧不得自己懷了孩子,急匆匆快步往東邊山坳裡走,路上遇到一個嬸子,問他:
“青桃,你急匆匆去哪兒呀?”
“嬸子,你看見我大伯孃了嗎?我銀笙阿嫂要生了,家裡找不到她。”
“她啊,我剛剛好像看見他在貓兒嶺挖野菜,你去看看還在不在。”
“哎,謝謝嬸子!”
夏青桃趕緊往貓兒嶺走,貓兒嶺是之前陸隨去設過弶的那個山坳,因為相對而言靠近村子,但是又沒什麼菜地,所以野菜很多,兔子野雞也比較多。
到底是懷了孩子的人,他明顯感覺自己上山比以前吃力了,沒走多少路就氣喘籲籲,腰痠腿重的了。
“大伯孃——”
他索性對著嶺上叫,一邊往嶺上走,一邊叫:
“大伯孃——你在不在……”
嶺上離村子有一段距離,因此一點人聲都沒有,夏青桃疑心大伯孃不在這,可能已經下去了,可是來都來了,又怕她在更深處,轉頭回去反而白走剛剛那些路了,此時正好是中午,日頭高起,嶺上曬得很,夏青桃又走得急,出了一額頭的汗。
他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定了定心神,決定再往上走走。
嶺上兩邊還有許多墳墓,都是村裡人的,有些時間久遠破敗不堪,甚至有露出一個黑森森的洞的,若是平時,夏青桃一個人來說不定心底還有些發毛,可是現在只顧著尋人,好像根本看不見似的。
“大伯孃——大伯孃——”
又走了一會兒,終於看見了不遠處有個穿藍布衫蹲在地上挖野菜的人影,他欣喜不已,邊快步迎上去邊叫道:
“大伯孃——大伯——哎喲!”
走得太快,不小心踩在了樹樁子上,腳往外邊扭了一下,他也顧不上這許多了,喊道:
“大伯孃,銀笙阿嫂要生了,你快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