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簷也坐不住了,道:“我也去!”
叔嫂倆說著就沒了人影。
“這倆孩子……”芸娘望著他倆出去的方向,剛想說什麼,陸隨也站起來了:
“我也去看看。”
說著,也出去了。
“哎喲!”大伯孃笑了,“青桃跟阿簷去,怎麼阿隨也去了……”
芸娘笑了笑,其實她知道,陸隨這是怕青桃去出頭,給他“撐腰”去呢!
這邊的夏青桃匆匆趕到陸小草家,就見陸小草家門口已經圍了好幾個鄰居,正在對這裡面指指點點,而裡面則傳來菜花嬸子的詈罵聲和陸小草哭著的哀求聲。
他走到門口一看,就見陸小草跪在院子地上,菜花嬸子正拎著跟幹柴火訓他:
“……誰家親事不是父母說了算,偏你主意最大,怎麼,嫁去人家還委屈你了?人家出十五兩銀子做彩禮,他家家底又殷實,你還是託你姐姐的福,借她的光才能找著這樣的好人家!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阿孃……”陸小草抱著她的大腿哀哀哭求,“我求求你,我以後會聽話的,以後家裡的活全都由我幹,我絕對不偷懶,求你別把我嫁出去……”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是個哥兒,哥兒總要嫁出去的!快起來!別在這丟我們的臉!”菜花嬸子說著,伸手去扒他,想把他從自己腿上扒開,又叫邊上看熱鬧的陸小花,“小花,來把你弟弟帶走!”
“噢。”陸小花慢吞吞地走過去,拉住陸小草往另一邊扯,“你聽見沒有?阿孃叫你起來……”
“我不嫁,我不嫁,求求你了阿孃……”陸小草哭得更悽慘了,雙手死死攥著菜花的褲子,用力到雙手骨節都泛出白色,好像松開了他就要去死一樣,“阿孃,我求你,求求你,發發善心吧阿孃,我也是你的兒子啊……”
眾人見陸小草哭得實在悽慘,也於心不忍,一個嬸子道:
“菜花,他既然不想嫁,就隨他吧,也不是沒有別的好人家……”
“哎喲,你說得倒輕巧!”菜花本來就覺得丟人,現下更是將怒氣發作出來,拉下臉說,“那你去給我們找一戶肯給姐弟倆出三十五兩彩禮的好人家!”
那嬸子一下子不作聲了。
其他人便也不敢再勸了。
說白了,這事大家也只能勸,不說村正,便是縣官老爺來了,也不能強改人家做爹孃的嫁哥兒意願呀!
夏青桃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想說什麼,這會兒卻是想不到好的話來勸。
正在這時,就見陸小草突然從地上蹭地站起來,一把推開陸小花,眼睛直勾勾的,說:
“真要嫁,我就去死!”
菜花嬸子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氣惱道:
“死,死!你這個賤皮子,現在就去死!”
陸小草聽了,臉上慢慢露出一個悽慘的笑來,旋即,轉頭就往外沖,眾人本也沒將門口圍死,一個沒防備,被他一下跑出去了,就見他直直地沖著河邊去了。
眾人“哎呀”一聲,說:
“他要去投河!”
夏青桃心裡也咯噔一聲,也趕緊跟著眾人往河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