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簷和陸隨不太像,有點黑,不過看著也挺機靈的,撓著頭嘿嘿笑了一聲:
“阿嫂。”
陸隨也進來了:“怎麼出來了。”
“睡夠了。”夏青桃笑著道,“怕你們忙。”
剛說完,只聽一聲狗叫,隨即忽地沖進來一隻狼青,狼一樣,對著夏青桃汪汪大叫,嚇得夏青桃白了臉直往角落裡躲:
“娘呀誰家的狗啊!”
“瘋了你!”陸隨“啪”一下拍在狼青腦袋上,“自己人也叫喚?”
陸簷笑了一聲,蹲下來拍拍狗頭:“阿嫂是自己人,大門你怎麼亂叫人?小心哥哥揍你!”
“汪嗚~”大門被兄弟倆輪流教育,夾著尾巴耷拉著耳朵,慫慫地看著夏青桃。
夏青桃這才知道是陸隨養的狗,稍稍安心,只是從沒見過這麼大的狼青,多少有種對野獸的懼怕,強笑著說:
“原來是自家的狗,真大啊,哈哈。”
“出去!”陸隨用手在大門身子上推一下,“再讓我看見你嚇他,明天不給你飯吃!”
大門“汪”地叫了一聲,噠噠噠溜出去了。
“你別怕,它很聰明的……要是還敢嚇你,我揍它。”陸隨見夏青桃臉都白了,不由安慰他。
“好。”雖然是這麼說,但其實夏青桃仍心有餘悸的。
晚上將剩菜熱了一下,夏青桃中午沒吃的雞腿照樣留給了夏青桃,夏青桃本來覺得不好意思,但是給誰誰都不吃,芸娘也堅決要他吃,他便又老實了一回吃了。
吃完他要去洗碗,被芸娘拒絕了:
“今天老太公寫了禮單,青桃你識字,你跟阿隨去點一點。”
“也好。”夏青桃擦幹淨手走出去,見陸隨正拿了禮單出來,便道,“阿孃讓我跟你一起清點一下。”
“嗯。”陸隨把禮單遞給他,“有些是錢,有些是東西,東西剛剛我都堆在廊簷邊了。”
兩人走到廊簷邊,大門正躺在那,底下墊著一塊麻袋,見兩人過來,懶洋洋地連狗頭都不挪一下。
雖然夏青桃被它嚇過,也仍然害怕,但見它躺在這,多少有點同情:
“晚上露重,它睡在這會不會冷啊?”
“沒事,等下我們去睡,就讓它睡堂屋裡。”陸隨說。
“噢。”夏青桃見它溫順,稍稍卸下防備。
兩人將東西點了,又進屋點錢。這年頭收成尚可,但也就吃飽穿暖,但凡哪一年鬧洪災旱災,就得挨餓受凍,所以家家戶戶都沒什麼錢,都是親近些的親戚朋友才送錢作禮金。
數了兩遍,總共是七百二十文,加上物品,是抵不了辦席的錢的,不過家家戶戶都這樣,誰家辦席要是賺了,得被人揹後說死。
夏青桃指著禮單問:“哪兩個是你舅舅?”
一般來說,舅舅是很親的親人了,外甥娶媳婦兒,舅舅都要送重禮。
“顧大海顧大河。”陸隨說,面色有些冷。
夏青桃掃了一眼,在後面找到了,嘖,送了半鬥麥粉。
如今米價七十文一鬥,南方不愛吃麵食,麥粉價賤,四十五文一鬥,合著送了二十文錢,就來當舅舅了?
怎麼好意思淨挑好的往家裡帶,還要說夏得三王水芹是表的他們是親的?哪來的臉啊?
虧得他婆婆脾氣好,要是自己,非得把他們懟得氣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