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醫生的人會是鐘樓幫的艾德羅嗎?
塔斯納對這個人並不算很瞭解,只是聽對方幫派的名字或許和潑剌區那巨大的鐘樓有關。
“艾德羅是潑剌區的原住民,”安格為金發僱主解釋潑剌區的當地勢力,“鐘樓幫也是近年來艾德羅建立的,在他的帶領下,這塊區域才算有了潑剌區自己的勢力。”
以往都是潑剌區外的人覬覦著這片荒廢的黑土地。
雖然潑剌區大部分的面積都被黑石汙染,被其他星際區的人當作垃圾場和流放地,但不得不說的是,垃圾堆代表著這裡有不少被錯失的廢品原材料,而流放地則代表這裡有低廉的勞動力。
而且星際律法在這裡被實施得相當隨意。擁有一大片可以無道德對待的土地和流民,對所有貪婪的權貴來說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安格:“最近各方勢力都在爭奪潑剌區管理員的位置,艾德羅所在的鐘樓幫也不例外。”
“可他比起其他競爭者有個致命的缺點。”
走在前面的塔斯納聲音冷然:“他是個土生土長的潑剌區人。”
不是被流放的後來者。
艾德羅是潑剌區的原住民,他出生於潑剌區,長於潑剌區,以後也會死在潑剌區,就像他的先輩。
“黑石症是所有長時間身處潑剌區人們的通病,艾德羅待在這裡的時間很長,現在這麼急切求醫,他的黑石症大概到了晚期。”
和福娜一樣。
成年黑石症晚期患者存活時間不會超過48小時,而福娜還是個年幼的孩子,她如今生命的燭火隨時都會被這塊石頭熄滅。
塔斯納握緊了拳頭。
“艾德羅知道自身的缺陷,所以在他組建的鐘樓幫有所起色後,就將大本營搬到了潑剌區的邊緣。”
金發僱主想了想,很虛心地求教:“為什麼不完全搬出去呢?”
塔斯納頓住,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複雜:“因為……”
“沒錢。”
另一邊的女人直白開口,完全沒有自卑和羞澀,就像是在說一件本就如此的事情那樣平靜:“潑剌區人能賺錢的方式很少,而區外勢力願意僱傭我們的金額也少得可憐。雖然艾德羅組建了鐘樓幫搬到了邊緣地,但也傷筋動骨了好一番。”
所以不是不想搬出潑剌區。
是實在沒有辦法。
金發僱主沒有說話了。她戴著墨鏡,安格也沒辦法從那副純黑的墨鏡上看出僱主此刻的表情。
會是譏諷嗎?又或是嘲弄?
安格看不清。
或許是因為金發僱主對待潑剌區人不一樣的態度,安格總忍不住想詢問僱主對潑剌區的看法。
……可又害怕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嗤笑。
說到底,金發僱主和她是兩類人。
“到了。”塔斯納說。
他們從黃昏走到了夜幕降臨,在路上,安格隱約能聽見身後潑剌區爆發的戰火轟鳴聲。
可前面,在潑剌區的邊緣處,明明沒有明顯的邊界線,但潑剌區外的那一邊則是燈火通明的夜市。
遠處有一棟二層樓房,塔斯納說那裡就是鐘樓幫的大本營。
“我之前偶然路過這裡,遠遠看到過他們的人。”他向金發女人解釋道。
安格哼笑一聲,沒有戳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