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前面加個女字,無論是什麼身份,總歸要籠罩上別的含義。
顧衡抬起頭,看向這位曾經風華絕代的花魁。
悅薇微微一笑。
“倒不是我覺著女子如何,我自己也是女子,只是楊先生一生所學於女子而言,並無裨益。”
悅薇未曾流落風塵前,也曾是官家小姐,而且才情學問也極為出眾。
她甚至跟著父兄一起遊歷大胤,心裡頭也有過不同的想法,可後來父兄遭朝中大案牽連,全家流放。
她更是流落風塵,便知道在這世上,女子的命運,便如同浮萍一般。
顧衡開口問道:“那悅薇大家認為,對於女子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悅薇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
“小姑娘,若是你到了我這般年紀,應當就會明白,人這一生沒有什麼東西是最重要的,如果非要選一個,那便是活著。”
沒想到這樣一番話居然是從一個青樓女子口中所出。
顧衡開口道:“受教了。”
楊佑業從懷裡頭拿出來一個小巧的錦囊,上面的刺繡非常精美,悅薇接過來之後,幽幽嘆氣道:“你居然還留著,說吧讓我幫你什麼?”
楊佑業低聲說道:“我想見懷王。”
……
今日真定府內熱鬧非凡,自是說有位大人物在月宴樓花了五千兩銀子,說是連擺三日宴席,還將真定府叫的上名號的文人墨客都請來。
凡是讀書人,無論有沒有名氣,都可來此處用餐,一時間真定府大小學子,紛紛放下手頭的課業來見見那位傳說當中的大胤第一才子。
楊佑業。
一個年輕書生坐在桌前,喝了一口酒,嘴裡唸叨著:“天下第一才子,那不是沈延年嘛?”
另外一個年紀稍長的書生道:“這你就有所不知道了,當年沈延年還出道之時,楊聖的兒子,楊佑業方才是天下第一才子。”
旁邊的書生接話道:“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在二樓包間的顧衡嘴角抽搐,這可是花了她一大半的私房錢,這死老頭真會造。
那日悅薇同他們透露,懷王已經同她許久未見,但是懷王有個特點,他特別喜歡湊熱鬧,若真想見到懷王,須得在城裡搞一齣戲。
楊佑業瞧見顧衡這副模樣,頓時笑道:“你若是真想要錢,大可藉此次機會斂財,畢竟這場戲,你可是主角。”
顧衡深吸了一口氣。
靜安拍了拍顧衡的肩膀。
他們所說的戲,他們所說的搞出大動靜,就是包裝出來一個絕世才女,豆蔻年華學富五車。
要挑戰全真定府的才子。
具體挑戰的就是作詩……
顧衡穿著一襲素色的衣衫,臉上帶著面紗,頭髮也只是簡單梳起。
顧衡只許坐在臺前,演出一個絕世才女,她甚至不用說話,只用在紙上寫出自己的詩。
然後一旁的靜安念出來。
營造出一種不染凡塵,驚才絕豔的才女氛圍感。
顧衡:“……”
臺下的讀書人議論紛紛。
方才那位年輕書生說道:“曾經的天下第一才子收了一個女徒弟,自稱天下第一才女,還要在這月宴樓以詩會友?”
“那我倒真要討教討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