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大叔有言在先,不能破壞藤蔓,防止黑水外洩腐蝕。但廣龍身不由己,為了自保只好以生命做代價。
廣龍拿刀的手剛舉起,便有數條藤蔓伸出,緊緊纏繞。他懸在空中,只有雙腳是自由的,完全沒還手之力。
對了,差點忘了懷裡的貓主。受到藤蔓擠壓的貓主居然醒了,見身在空中不由地一驚,而且廣龍被強大的樹藤纏住,就要拖入無盡的黑暗。
貓主和廣龍一損俱損,所以不得不阻止藤蔓。來了精神的貓主跳到藤蔓上,狠狠的咬住那厚厚的植物面板。食人樹自有一套防禦體系,本身就是皮糙肉厚,平常攻擊根本無效。但貓主非常物,仗著綠靈珠之力變得咬合力驚人。
食人樹感覺到疼痛,條件反射的扭曲藤蔓,要把貓主甩出去。帶來的連鎖反應是,廣龍有坐瘋狂過山車的感覺。
廣龍不禁皺眉,貓主咬出黑水的話,它能不能抵抗住腐蝕。
食人樹根本不在乎廣龍和貓主的反抗,慢慢回收進黑暗。廣龍心知不妙,大叫洋大叔想辦法,底下卻沒反應……
修羅小隊是自顧不暇,並非袖手旁觀。在食人樹放棄他們轉攻廣龍的時間段,驢臉觸發了新機關,變故重生。
牆上的木樁機關突然全部回收,這不是好現象,聯想到幾何門就知道,新機關肯定更難應付。每個人都警醒的觀察周圍是否有異象,還是在劫難逃。
沒防備的洋大叔腳下鑽心的疼痛,只見一根錐形尖刺貫穿腳面,鮮血直流。不僅是洋大叔這兒,地上統統冒出帶尖刺的鐵蒺藜,士兵們無一例外全中招了。
洋大叔終究是一軍統帥,負傷了還堅韌的挺立,忍著痛分離尖刺,然後靠牆後處理傷口。其他人或多或少手腳受傷,皆是一聲不吭的各自處理。若換做其他人,受不了疼只怕臥倒在地,被鐵蒺藜刺死。
洋大叔命人服下解毒劑,消炎解毒,避免鐵蒺藜上沾染毒藥。
這些生出的鐵蒺藜間距很小,且沒有回收,猝不及防的彈出可以摧毀相當一部分闖入者。即便逃過一劫,逐漸下降的天花板,再不找到出口,都會被釘死。
驢臉所在的直梯也有了反應,沒來由的變成傳送帶,開始帶著他向速降。
猴子驚叫道:“快向上爬,關掉機關。”下面都是固定的鐵蒺藜,驢臉即將命不保夕。倘若關閉鐵蒺藜或速降機關,尚有活命機會。
然而驢臉的速度遠不如機械的傳動速度,他疲於奔命還是逐漸下移,更別說觸動機關了。
驢臉很快到了極限,聽天由命貼著直梯順流而下。他將希望寄託在隊友身上。兩個修羅士兵拖著傷腿,躲避鐵蒺藜去接應他,但是強大的加速度肯定會廢掉雙手。
由於直梯運轉之快超過預期,可能是年久失修,帶著驢臉的直梯突然從中斷裂,轟然倒塌。驢臉和無數的腳蹬紛紛墜落,連線二三層的紐帶之一消失了,很可能帶走了唯一出口機關。
驢臉重重的砸到兩個士兵身上,超強慣性壓的他們痛苦倒地,士兵們直接斃命。再看驢臉,鐵蒺藜刺破他身體,有一根恰巧穿過脖子,見血封喉……
話分兩頭說。
廣龍和貓主不是食人樹對手,終於被藤蔓拉進黑暗。關於即將到來的死亡,廣龍全不在乎,他很坦然。
他甚至想到自己的死法:食人樹先用藤蔓勒個半死,然後噴出腐蝕性的液體,來個全身去皮洗淨,運氣好的話會充當化肥被食人樹吸收,不然就是生不如死,像鐵牆裡的血人在絕望的邊緣徘徊。
貓主呢,比廣龍好些。起碼到現在黑水對其沒顯著影響,貓主的嘴邊已經返出黑水,它卻安然無恙。有綠靈珠相助它生還的機率很大。還有一點,食人樹明明知道貓主的存在,為什麼不進攻,莫非進入黑暗後調整休眠狀態?
食人樹的確行動遲緩了。廣龍還等著被慢慢勒死,可遲遲沒有動靜。
察覺到異常的廣龍,叫停只用蠻力的貓主,無謂的糾纏只是會激怒食人樹。
食人樹像是停止運轉的大型機械,瞬間陷入沉寂。是了,洋大叔及時關閉了食人樹機關。廣龍想,或許食人樹在吸收之前的獵物,他只是暫時安全。
藉著外面透過的光線,廣龍看到旁邊“石化”的食人樹藤蔓確實不動了,但是保持致命的纏繞絲毫沒放鬆。
廣龍活動被束縛的雙手,在僵硬的藤蔓裡掙脫出空隙,一點點的挪出。他開啟戰鬥衣上的全息照明,不僅能照亮周圍環境,還是隊伍間彼此聯絡的重要裝置。
照明亮度有限,廣龍只看見抓住自己腰間的巨大藤蔓早已風蝕石化,完全不是植物應有的質感,更像是金屬。
他手壓在藤蔓上剛好用勁,在貓主幫助下吸著氣才成功鑽出。藤蔓就那樣保持環繞的姿勢,形成天然石橋。
廣龍和貓主相互依偎,走到食人樹的主幹,並不遠的地方。盤古塔的格侷限制食人樹的生長,所以它不是想象的高大。在廣龍印象裡,它甚至不及鐵樹地獄的一個分支,充其量僅是樹根的根鬚。
在廣龍視線範圍內,食人樹主幹比他熟知的旗杆略粗些,上面坑坑窪窪的倒是適合攀爬。
修羅小隊的人曾說,通往第三層的出口隱藏在鐵牆裡,順著食人樹興許能上去。至於那個逃出鐵牆的血人臨死前說:“盤古有二,生離死別”,縈繞在廣龍心底揮之不去。要說有兩個,不正是塔和樹的關係嗎?引申出來的含義,塔裡和樹上,是死路和生路。
食人樹是最後的關鍵。
如今食人樹毫無威脅,何不一試找到出口?時不我待,天花板機關不知停了沒有,放任不管只怕修羅小隊全軍覆沒。
廣龍準備叫上洋大叔等人,畢竟人多好辦事,再有救了他們還個人情。他驀然回首,才發現偌大的幾何門有規律的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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