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不一定為實。我們的眼睛總是不經意背叛自己。
矮男簡單粗暴的攻擊著,越打越興奮,他簡直是享受中。邋遢男面不改色的迎接,縱然是頭破血流。
這是廣龍見過最奇特的演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現場苦肉計嗎?給誰看啊。可是拳拳到肉,鮮淋淋的血不是假的呀。
他們身邊坐著的貴婦也誠惶誠恐,不忍觀看,恐懼的瑟瑟發抖,口中喃喃著:“住...住手。”
要是廣龍不先開口,他們是不是一直演下去?這到底是考察人的正能量還是考驗忍耐力啊。
矮男像是打累了,停下來休息:“你的耐力倒是驚人,我很佩服。唯一不滿的是,你哼都不哼,很難調動我的積極性啊。一點虐~待你的慾望都沒有。”
邋遢男撇撇嘴道:“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天生不願配合。不過你就這點本事?我也很失望。”
矮男被說愣了,隨即大笑著:“哈哈,有點意思了。放心我會繼續虐~待你。”說完他一記使盡全力的重拳,目標是邋遢男滿是汙血的臉。
撲通,邋遢男終究抵擋不住,應聲倒地,忍不住吐了口血。
矮男笑道:“終於把你打倒了。”
邋遢男的信念會不會就此打翻,一蹶不振?令廣龍費解的是,他為什麼不還手,就算打不過也要回擊啊。
在眾人的驚異聲中,邋遢男晃著身子站起來。
連之前受害的貴婦也撲過來,哭著道:“你站起來幹什麼,別打了,你別打他了。”還反過來勸矮男住手。
矮男不管不顧哭喊著的貴婦,驚歎道:“你真有種,躺下不是很好嘛。為什麼站起來受苦?你真是令我沒面子。”
矮男的拳頭統統揮向邋遢男前胸小腹。可是每次跌倒,邋遢男都毅然決然的站起來迎戰。他已經失去了疼痛的感覺,臉上漸漸麻木,似乎習慣了矮男的重擊。尤其可怖的是,邋遢男的眼神堅定,死死盯著矮男,略帶些許嘲諷。
沒有人敢上前勸阻,就連女司機也無心插手。鬧劇未免尺度過大,怪就怪現在人們的口味越來越重。
矮男不止一次停下來,望著他呆滯的眼神,心裡未免發毛。也許矮男心裡會琢磨:他究竟在搞什麼?既不還擊也不倒下。我都打累了。
廣龍則無動於衷,除了佩服邋遢男有種外,還能說什麼。
這時,矮男叫囂著:“你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我不想再看見它。”然後從腰間掏出一把槍,“我打的很過癮,不過抱歉了,該是說再見的時候了。”
矮男的槍指在邋遢男的腦門,右手食指搭在扳機上。邋遢男還是那欠扁的造型,冷冷的瞪著矮男。
千鈞一髮之際,“住手——”。
循聲而去,見義勇為的竟是貴婦。看不過去了?
矮男嘿嘿笑著:“怎麼,你對他還動真感情了。他不是對你騷~擾嗎?還是你見不慣血腥場面?”
貴婦嚶嚶哭著:“求你放過他吧。”
矮男道:“你應該很恨他吧?你應該感謝我,是我替你報了仇。”
貴婦咬牙堅定道:“我是不會讓他在我眼前死去的,要殺你殺我好了。”
廣龍開始懷疑起貴婦來,面對陌生的生命,即使曾經傷害過她令她顏面掃地,她依然會在生死之間試圖保護?這或許就是生命的偉大。任何人都不能輕易侵犯。
這也是劇本中的一部分?
貴婦果斷的握住手槍,將槍頭指向了自己的腦門。眾人都被驚呆了,她是瘋了嗎。
貴婦眼裡泛著淚光,微笑道:“開槍吧。”
矮男也相當震撼,遲疑道:“我真不明白,為了一個陌生人,一個侵犯你的人,值得嗎?”
貴婦頭也不回,堅強的擋住邋遢男,緩緩道:“值得,他,他是我的老公。”
都這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謊話也太牽強了吧。竟然為了救人假裝夫妻。
矮男不可置信地笑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貴婦道:“我知道難以置信,但說的句句實話。我們夫妻倆為了追求刺激,才自導自演了公車騷~擾的戲。我們還約定,上了車如同陌生人,他演澀狼我是受害者,這樣才能保持新鮮感。”
他們真是夫妻?
貴婦望著大家道:“你們還是不相信吧。其實他提出這個要求時我是萬萬不答應的,怎奈結婚多年,確實生活有些單調。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荒唐事。”
邋遢男終於開口道:“傻~瓜,不是說好別暴露身份嗎?讓我們把戲演完。”
貴婦忍不住哭泣道:“不演了,不演了。為什麼你不還手啊?”她心疼的摸著邋遢男滿是血的臉。
邋遢男苦笑道:“我不是澀狼嗎?受到公眾的懲罰有什麼不對的。我演的還算稱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