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哪個曾大人?這幫老百姓找官員怎麼找到客棧來了?”
蘭迪正疑惑間,客棧中走出了一個年輕人,沒穿官服,西裝革履,臂上纏著黑紗,腰桿挺拔,一副青年才俊的樣子。
身後兩個隨從倒是一身公差的制服,挎著腰刀,手握刀柄,緊張地望著跪在地上的老百姓,生怕其中藏有暴民。
蘭迪意外地認識這位新潮的官員,這是朝廷駐精靈國、新法蘭克大使,曾山長的曾孫曾佳益。
曾佳益對老百姓們突然的打擾毫無不滿,一臉關切,“鄉親們找曾某有什麼事啊?”
一位老者膝行兩步,越眾而出,“曾大人,聽說你要去和獸人國談判,請一定要讓獸人國交出潛逃到那裡的白彥虎。”
曾佳益面有難色,“這次去和露西亞談判,主要是解決雙方的領土爭端問題,伊犁還在人家的手上啊。
我大夏東有半獸人的海上威脅,西面要是再和露西亞交惡,兩面受敵,國力一定撐不住。露西亞要是一定不交白彥虎,我作為外交官,手裡沒有籌碼啊。”
“大人,小民不懂國家大事,只知道白彥虎無惡不作,殺人無數。我們這些人,都是村子被屠,親友盡喪的可憐人,大人一定要給我們報仇啊。”
眾人一起磕頭,齊聲哀求,不肯起來。
曾佳益畢竟年輕,為眾人情緒所激,一咬牙,“鄉親們,曾某一定在談判中加入這個條件,據理力爭。
我不能保證一定成功,若是有負父老所託,曾某這個官帽子不要了,辭職回鄉,以謝天下。”
看曾大使答應盡力,眾人一起磕頭致謝,“曾大人是個好官,盡力就行。”
看眾人站起,漸漸散去,曾佳益一回頭,忽然看到了這邊的蘭迪。緊走兩步,一躬到地,“曾佳益見過師叔祖。”
蘭迪連忙把曾大使扶起來,“曾大人,咱們年紀相當,不能這麼算輩數。你這麼大的官,怎麼能給我這個草民行禮?”
“那我就僭越一下,叫你一聲蘭老弟了,怎麼這麼巧?到長安來了?”
蘭迪正要解釋,曾佳益拉住蘭迪的手,“咱們兄弟也兩年沒見了,走,進去聊聊去。”
三毛沒跟著進去。他去客棧開了個雙人間,然後跑出去,找到肉鋪,想了想,多買了幾頭黃羊,扔進了儲物腰帶,又去雜貨店,買了一堆藍藥紅藥。
等三毛回到客棧,正看到曾佳益把蘭迪送出來,兩人緊握著手,曾佳益一副感激的樣子,“那就麻煩老弟了,咱們明早不見不散。”
第二天早上,亨利終於沒有掉鏈子,如約而歸,嘴裡還哼著秦腔,“額就是額,額是白亨利,額是白亨利”,不知道跟哪個場子的姑娘學的。
三人聚齊,蘭迪卻沒下令出發。過了一會兒,五六個幫辦、隨員之類的小官從驛站趕來,身後跟著二十幾個官兵,牽著馬在客棧門口等候。
一位隨員牽過三匹馬,“這是大使送給三位的,感謝三位的照顧。”
又等了好一會兒,曾佳益才收拾得光彩照人,領著兩個隨從上房出來,路過三毛身邊的時候,三毛聞到一股檀香的味兒。
曾佳益一揮手,“出發。”
蘭迪和亨利、三毛騎馬頭前帶路,曾佳益前呼後擁,跟在後面。
三毛很是得意。老大這個舊識現在是持使節的高官,兼朝廷駐露西亞公使,自己借光也可以在大街縱馬了,真是前所未有的待遇。
蘭迪卻苦笑搖頭,這個山長的重孫輩一副公子哥的派頭,嫌驛站條件不好,任性到住客棧。曾山長說後輩沒有傑出人才,大概就是看不慣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