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寒心生怒意,卻又愧疚於當初汙衊了唐婉所思所想的事情。
跪地的下屬分明也看出了王爺的不耐,忙道:「王妃如此痴情,實在難得。可如今還是要事急從權,既然王妃已經拿到了足夠的證據,那我們的大軍是不是……」
「繼續召集人手。」
封北寒冷眼而視,「太子已經從暗莊手裡得了毒藥,又在外召集了如此多的兵力,只怕是已經準備謀權篡位。等他功成,本王也難安。」
「可若是太子失敗,皇上若是發現您藏兵在京城之中……」
「這皇帝,本也留不得。」封北寒半撐著臉,嘴角勾起一抹泛著冷的弧度,「他如此想攛掇婉兒與本王和離,是該死。」
「……」
下屬們一時無言,只將頭埋得更低。
封北寒草草將事情吩咐下去,臨走時道:「叫尹褚叔叔帶著唐雲州,準備到時候直接從京城西門過來,此外,將小檀放了,送回到長明苑裡,好生伺候。」
「是。」
眾人四散而去,夜色又歸於平靜,唯有白鴿振翅越過高牆,朝著山林外而去。
白鴿從夜裡飛到白日,慢慢落入尹褚的帳中,帶來信件。
唐雲州才在這裡落腳幾日,熟悉了各類事務,心裡還擔憂姐姐的情況,卻見士兵從外面火急火燎的衝進來:「唐大人,尹褚大人叫您過去一趟,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這就來。」
唐雲州急忙過去,剛踏入營帳,卻見不少將士都目光嚴肅的站在裡面。
而外面計程車兵們,似乎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似乎要離開這裡。
他不解的上前,卻見尹褚抬眸,溫和的對他招招手:「雲州,我記得你乃是鎮北王妃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是。」
「若有一日,你姐姐命懸一線,你可會付出一切去護她?」尹褚又道,眼底滿是嚴肅。
唐雲州思來想去,還是點頭:「會,姐姐此生予我的東西,便是搭上性命,也無以為報。」
他話音剛落,尹褚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將牛皮紙的地圖展開在桌子上,指向了京城的位置:「這就是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
「京城,尹褚校尉你們這是……」
「太子意欲謀權篡位,毒殺皇帝,第二個要除掉的心腹大患就是鎮北王,你姐姐的夫婿,你應當知道,若鎮北王倒下,你姐姐唯有再嫁。」
尹褚一字一頓的開口。
唐雲州吞嚥口水,隱約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鎮北王不想任人宰割,那便唯有迎難而上。
他想到姐姐在府中在遭遇,眼神堅毅:「我願意去。」
京城,流雲變幻,風雨欲來。
皇宮之中,無數的宮人神色匆匆的往來,太后也匆匆忙忙來到了皇帝的養心殿,一眼邊看見了正趴伏在床邊嘔血的皇帝封馳,眼眶發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爾等太醫都是如何當差、照料龍體的!」
此言一出,眾多太醫都紛紛跪了下來。
慕容皇后假哭了兩滴眼淚,也跟著跪了下來:「臣妾前兩日便覺得皇帝身子虛弱了許多,有心勸阻,可新來的幾位妹妹卻不依,與皇上尋歡作樂,今個兒太醫來瞧,竟是說皇上虧空的厲害,這才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