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攜女拜訪鎮北王府的事情不脛而走。
京城裡也多了些流言蜚語，就連一些亭前的地攤小販都忍不住將此事當做談資。
“說起來也是好笑，想之前的流言蜚語說鎮北王妃吃生肉，飲人血。而後才知道是給看門的老虎和小狼崽吃的，那之前丞相府的大小姐，可是實實在在的砸了鳥雀，血染白牆，你們難道都忘記了嗎？”
這類似的話已經分辨不出究竟從誰口裡說出來。
只是過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鎮北王府採買生肉的事情完全平息下去，反倒是丞相府家大小姐瘋病的事情傳了出來。
而夜裡的京城仍舊不太平。
既然不是如之前所說的，乃是鎮北王妃吃人肉喝人血所導致的幽魂鬼怪。
那會不會跟丞相府大小姐的瘋病有關係呢？
丞相府裡一些戰戰兢兢的丫鬟哪裡懂得這些，採買的時候被幾個嬤嬤一問，嘴巴就漏了訊息出來。
“小姐身邊之前的丫鬟珊瑚的確不在了，可，我們去得晚，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而且，也沒聽說過大小姐有什麼嗜血的瘋病。”
“我也沒聽說過，不過最近總聽見小姐的房間裡傳來砸碎東西的聲音，小姐半夜裡也不睡覺，多是在屋裡踱步，嚇人的很。”
這些訊息放在平時倒是沒什麼。
可放在此時此刻，反而成了不同版本的流言，在市井裡流傳。
胭脂在人群裡細細聽著，邊掃了一眼京城當地的一些地痞流氓，將懷裡準備好的銀錢發給他們，淡淡道：“丞相府大小姐自作孽，你們只需要把什麼事情都往他的頭上說就是。”
“小的明白。”
幾個地痞流氓都笑，又瞧著胭脂，“不過，以前倒是沒見過姑娘。要不是你手裡拿著老大的腰牌，我們才不會莫名來幫你們這忙。”
他們口裡的老大，自然就是小乞丐。
和暗莊裡做事的人不同，小乞丐不僅在暗莊裡有自己的勢力，在外還認識藥鋪裡的老油頭，而這些地痞流氓，就是他的情報網。
小乞丐精心養著這些地痞流氓，甚至連暗莊都不知道。如今暗莊落魄，反倒是這些地痞流氓有了作用。
胭脂對京城並不熟悉，但也怕在這些人面前落了下風，當即勾唇淺笑。
“我是誰不重要，事情辦妥了，老大才高興。”
“倒也是。”
流氓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當胭脂不是個好說話套訊息的。
胭脂辦妥了這件事情，又去聽了些風聲，才重新回到王府之中。
她來到長明苑，便見唐婉正捧著從周支珩那拿來的醫書在看，瞧見她回來，淺笑著對她揚揚手，送了個蘋果到她手裡：“情況如何？”
“一切都按你說的去做，流言已經起來了。如今不少人都將夜裡鬼魂的事情，和丞相府大小姐關聯到一切，還有理有據呢。”胭脂莞爾一笑。
唐婉拍了拍軟榻的旁側，邊撐著腦袋，示意她坐下來細說。
胭脂看她慵懶的模樣，倒像是午後盤踞在簷下曬太陽的貓兒，上挑的眉眼裡多是風情萬種，反倒叫她坐不下去，只拿了個凳子坐在旁邊。
“坊間都說，林小姐之前嗜血好殺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曾經身邊的丫鬟突然也沒蹤跡，怕是丞相府裡隱瞞了什麼。而後，林小姐和太后親近，也有人提到之前宮宴不了了之，太后抱病的事情，加上這幾天夜裡總是有怪聲，還有血漬……白日裡，還特意來鎮北王府。”
胭脂說著，自己脊背都竄起一股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