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肯讓父親的小妾再也生不出孩子，又為何不敢汙了雲州的血脈，叫您一心扶持她的孩子。劉家如今的鼎盛，又是吸收了咱們學士唐家的多少血呢？”
唐婉一字一頓的說完，看著唐玄育眼底已經冒出火光，她便慢慢的起身離開，只留下一句：“爹爹如今厚待我，作為報答，女兒願意為您護住那兩位新來的姨娘，日後學士府是否能有未來，皆由父親決斷。”
她說完，將袖口裡一封藥方送入僕役的手裡，獨自撐著紙傘，踏入暴雨之中。
唐玄育只能定定的看著。
當初，他懷疑唐婉生母的時候，唐婉生母也是這般決然的踏入雨中，獨自撐著一柄油紙傘，再不同他相見。
直到她難產而亡，自己也未能再去見她一面。
唐玄育討厭那個去過青樓的夫人，可如今，劉淑蘭做的事情板上釘釘，像是一把刀子捅了他個對穿，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也漸漸明朗起來。
為何劉淑蘭才到府中不久，他的夫人便莫名其妙去了青樓，而後生下孩子，馬上就被懷疑血脈。
為何他府中這麼多小妾都久久無法懷孕，他再也沒有其他的孩子。
劉家如此鼎盛，當真是沒有動用學士府的關係嗎？
唐玄育命人叫來了劉淑蘭。
劉淑蘭仍是淺笑盈盈著帶來了糕點果子，如舊乖順的靠坐在他的身邊：“老爺喚妾身前來，所為何事？”
“淑蘭，你可還記得婉兒生母的事情嗎？”
“她？”劉淑蘭一驚，當即以帕子掩嘴，“她都已經下葬，何必再提她呢？”
“我只是突然想起，她曾經似乎也是在這大雨滂沱天裡，被人擄去了青樓。”唐玄育的目光定定的看向窗外。
劉淑蘭眼神一橫，趕緊拉住唐玄育的手：“老爺怕是記錯了，姐姐之前去青樓，分明是個大晴天，雖然我們隔了許久才將姐姐接回來，我還記得那樓裡用的是紅綠綢緞，媒婆又矮又胖。而且，姐姐竟還懷上了雲州，如今都不知道……”
“你記得如此清楚？”唐玄育此時此刻才側頭看她。
那雙眼裡，淡薄的好似沒有情感。
劉淑蘭被嚇了一跳，倒是認真點頭：“姐姐的事情鬧得那樣大，我自然是記得的。不過話說回來，老爺您這兩日接回來的小縣城的兩個妹妹，似乎是有些不懂規矩。”
“哦？是嗎？”
“老爺——”劉淑蘭特意拖長了音，幾乎整個人都撲到唐玄育的懷裡，“她們仗著年輕，都欺負到妾身頭上來了呢，竟是說我人老珠黃，可妾身，本只是想送些參湯給她們補身子，日後好生養啊。”
若是平時，唐玄育碰到這種情況，可能就直接將人擁入懷中。
可此時此刻，唐玄育心如止水，最終只是擺擺手：“她們都是小縣城來的，你不必同她們斤斤計較。”
“小縣城裡來的妹妹，哪裡能比得上京城裡的。老爺，我妹妹家可有個聰明的女兒，生的貌美動人，那才是個好生養……”
“我要處理公文，下去吧。”唐玄育輕輕的將她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