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沒把胭脂也捲入到這怪異的事情裡來。
唐婉吃飽喝足後,接過胭脂手裡的淺紫衣裙就爬起身來往身上套,邊綰好頭髮,朝外走去:“這兩日麻煩你們了,我得先去找封北寒。”
“等等!”
乞丐叫住她。
唐婉不解回頭,就見一個軟綿綿的包袱被塞進懷裡,乞丐正無奈的看著她。
“這裡面是什麼?”
“這兩日的證據,不慎跌落山坡,路遇挑水的婆婆,暈後被照顧了兩日,這裡面是婆婆給你的細軟,而這身衣裳,是你自己舍了髮簪換回來的。”
乞丐說著,邊從唐婉的髮間摘下一根銀簪。
他做事總是這般天衣無縫。
唐婉失笑,抱緊了手裡的粗布包裹:“知道了,我該去哪兒找封北寒?”
“別莊,他隱瞞了你不在的事情,還收留了學士府和淮安郡主等人暫時落腳,皇上那邊似乎開始調查慕容家了。”乞丐直言。
唐婉蹙眉:“皇上調查慕容家?話說,這一次那個白虎傷人的藥……”
“是上頭的人走的,這件事情不好跟你細說。”乞丐的眉頭也深深皺了起來,邊將兩瓶上好的金瘡藥給唐婉,又道,“這暗莊,我怕是吃不下去,要白手起家了。”
“是因為白虎發狂,黃色藥粉是你們上家?所以暗莊要保不住了?”
“暗莊裡混了夏國的奸細。說來奇怪,夏國最近自己腹背受敵,還敢在我們京城動手腳,其中怕是有些蹊蹺……再就是,夏國盯上你,保不準這暗莊以後會不會丟你的行蹤,我準備帶著胭脂,另起門戶。”
乞丐說的愈發認真,提到盯上唐婉幾個字的時候,他的目光格外的專注。
唐婉倒是並未察覺,想了想,只是點點頭:“正巧,我最近也不是很相信暗莊的動向,先是我的毒到了嶗山縣,再是如今夏國奸細,你若是另起爐灶,我這邊興許能幫你一把。”
“怎麼說?”
“封北寒這邊的書信往來,我熟門熟路的很。”
唐婉勾唇一笑,她之前看似對封北寒的事務並不理睬,但聽進去的隻字片語,也足夠了解到一些隱秘的事情。
不過嘛……
“我雖然知道,但也只能告訴你大概的方向,若是細緻之處告訴你,那我可就真的叛國了。封北寒若是知曉,定要將我五馬分屍。”
乞丐聽到這裡,臉上扯出一個笑,推搡著她往外走:“你是不知道封北寒如今多愛你,趕緊滾回他身邊去,這些事情,我還要慢慢抽身,到時候京城再敘。”
唐婉被推得肩膀一疼。
放在以前,她肯定會調侃乞丐沒耐心,說兩句就趕人。
但此時此刻,她真的開始擔憂該怎麼應付封北寒。
不能完全交出底牌。
又要試著相信對方。
該怎麼做才好呢?
她無奈的往山林小路里走去,背後,乞丐卻一直盯著她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直到胭脂慢慢走上前來,打量著乞丐眼底晦暗的神色,抿了抿嘴:“痴情若只是一廂情願,不如就此放下。”
乞丐愣神片刻,旋即側目而來,緊盯著胭脂那雙透徹的眼,笑了:“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就如你放不下春香閣的往事,放不下失貞,我這多年的痴情,又豈是朝夕就能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