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淑蘭不耐的撩開車簾,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山路,又看了一眼遲遲沒有上車的唐玄育,額頭冒汗。
“老爺,婉兒如今都成了王妃,哪裡會在乎我們歸京的事情,我們還是先走吧。”
“是呀爹爹,這天光都亮了許久,姐姐也不曾來,定然是將與您的約定拋諸腦後了。”
唐柔隨之開口,低聲勸導。
唐玄育仍站在樹蔭之下,靜靜等待。
過了許久,唐婉才著一身淺紫的衣衫而來,身後的侍從為她撐傘,雲心乖順的站在她的身邊,而在她的背後,烏泱泱的跟著十數個侍衛,寸步不離。
唐玄育見狀,仍是恭敬的行禮:“王妃安好。”
連帶著劉淑蘭等人都要齊齊下馬車,同她行禮。
唐婉見狀,微微一抬手:“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禮。這些只是王爺怕我再遇到什麼事情,派來保護的人,並非是想震懾我的家人。”
唐玄育直起身子,也不再多說,反而是單獨將唐婉叫到旁邊的山林裡,單獨談話。
護衛們就在不遠處,近處也只有一個雲心背對著他們,距離適中,幾乎聽不到他們父女之間的談話。
唐玄育此時才突然開口:“你實話跟爹說,你是不是早就愛上了封北寒?”
“沒有。”唐婉說的斬釘截鐵,“我之前嫁入鎮北王的時候,便知道我們的婚約不過是皇帝試探的把戲,且鎮北王高高在上,日後怕是妾室成群,我這般冷情的人,怎會將一顆真心交託於他。”
她的說辭如舊。
唐玄育看著唐婉臉上淡漠的神色,漸漸想起曾經和許若瑾斷絕了關係,在那花田前懺悔了幾個月的唐婉,兩次的神情幾乎如出一轍。
只是多年前的那一日,唐婉臉上還掛著沒有乾的淚痕,一字一頓的告訴他。
“這顆心都死了,爹爹難道還指望我還會愛上誰嗎?”
似乎也正是如此。
當初他才讓唐婉頂替了唐柔的位置。
因為自己的嫡女,足夠的冷心冷情,她那雙眼裡永遠只有唐雲州和小檀二人。
唐玄育卻笑:“鎮北王對你那麼好,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心動嗎?”
“父親這個時候,希望我心動了嗎?”唐婉反而慢慢走上前一步,用那雙微微上挑、略帶凜冽的眼睛注視著他。
唐玄育莫名的感覺到無形的壓迫感,最終還是維持住唐婉眼前的父親形象,搖頭。
“鎮北王總會有被除掉的一天,只是不是現在。若是可以,為父希望你一直保持下去,等到時候,皇上鎮壓住幾個蠢蠢欲動的皇子,自然會解決了鎮北王。等到那時,為父會給你找一個更為穩妥的夫家。”
這一次,唐玄育沒有隻是單純地允諾一個有背景的夫家。
唐婉臉上的笑意卻更濃。
看來因為這次秋獵的事情,皇帝已經開始將矛頭對準了慕容家。
畢竟,比起鎮北王這個手握兵權卻多年沒有動.亂的王爺。
眼前這個野心勃勃,鋒芒畢露的兒子才值得警惕。
“好呀,那女兒便等著。”唐婉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