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氤氳間,渾身的涼意都被熱水驅散而出。
唐婉靠在桶邊,指腹不著痕跡的拂過手臂上的黑線,淡淡的青筋已經開始在下面跳躍,昭示著七日寒的發作將至,她亟需早早在獵場周圍尋找一個令毒發作的位置。
“小檀。”
她低聲的喚。
門外卻只傳來封長樂的應答聲:“小檀不在這裡,我等會兒讓雲心去找。王妃姐姐,這些甲乙丙我還是先放進帳篷裡,呆子還要去找尹褚校尉呢,我準備和他去一趟。”
“嗯。”
唐婉點點頭,不過一會兒,帳篷門簾被掀開一個小小的口子,三個還算比較健壯的小糰子被扔了進來,他們只是亂爬了一會兒,就顫顫巍巍的爬到木桶這個熱源旁邊蹲著,嗚嗚著似乎在等吃的。
雲心遲遲沒有帶來訊息,唐婉倒也不著急。
這次秋獵,小檀雖然也跟了過來,不過她總好奇獵場周圍的一草一木,加之她私下裡同老油頭他們混得熟了些,思慮著要將獵場周圍的佈置和擺設都牢牢記下,再繪聲繪色的給老油頭膝下幾個想要當武官的兒子說。
一時半刻找不到也是有的。
“嗚——”
甲乙丙可憐兮兮的望著唐婉。
唐婉下意識的攏了衣衫到身上,察覺到只是三隻小崽子的聲響,無奈一笑,伸手將髒兮兮的三個崽子拎起來,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就著自己用過的布巾沾溼了熱水,半彎著身子給它們清洗乾淨。
“婉兒。”
封北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唐婉驚了一跳,低頭看著自己鬆鬆垮垮的裡衣,當即抓起溼漉漉的白虎攔在胸前,邊側頭回看封北寒:“王爺,我還沒有洗完。”
封北寒的腳步一頓,邊將背後要跟來的下屬,揚起刀鞘砸了出去。
下屬踉蹌幾步跌在地上,他還什麼都沒看見呢!
封北寒的眼神冷下來,看著白虎的小爪子就那麼搭在那片柔軟上,沒有停在原地,反而徑直走上前來,見唐婉彎身躲藏,似乎是想避開自己的視線,眼神微暗。
“我們既是夫妻,何必在乎這些小節,倒是這白虎,不乾不淨……”
封北寒單手將她懷裡的白虎拎走,重新扔回到小桌子上。
小白虎嗚咽了一聲,差點兒將自家兄弟一起砸下桌子,兩隻小白虎叫著重新爬回到中央,毛髮還溼漉漉的小甲打了個重重的噴嚏。
唐婉哪裡來得及顧及這些小傢伙,匆匆拉著布巾橫到胸前,警惕的盯著步步緊逼的封北寒:“王爺不是說還有事情要和下屬吩咐,怎的這麼快……”
“過來。”
封北寒嘴上這麼說,面上卻已經伸手將人直接撈到身邊,不等唐婉多說什麼,封北寒已經把她扔到床榻之中,面色微沉,“昨夜鬧劇,皇上有意讓本王暫代尹褚校尉和太子,管理秋獵的事情,怕是一時半刻回不來。”
唐婉順勢捲進被褥裡,耳尖還有些反微微泛紅。
封北寒的確將正人君子四個字貫徹的不錯。
不過,他不近女色的傳聞,不會是真的吧。
唐婉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大開的衣襟,又看向封北寒晦暗不明的神色,心中升騰起怪異而糾結的心思,封北寒應該是在想如何應對皇帝……
等等,他不會真的對女人沒什麼興致吧,即使上次在唐家爹爹的壽辰上,他也沒做到最後。
唐婉只是回想起當日的場面,就覺得耳尖滾燙,心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