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心不敢起身,恨不得將頭都埋進地裡。
看來是聽不進去了。
唐婉斂眸,索性彎身去撿地上的藥粉,只是還未碰到,手腕就被封北寒輕輕釦住,不由分說的將她的袖口稍稍拉起……
唐婉手疾眼快的抵住了封北寒的手:“王爺難道非要看清傷口,才肯相信妾身所言嗎?”
“你,一直覺得本王會懷疑你?”
封北寒反問,邊在她疑惑的神色下,將她的手抬起,果然看見青紫的痕跡,不像是被什麼東西打的,倒像是被擰得青紫。
“大學士好大的威風,區區一個嬤嬤都敢到欺負到王妃的頭上了。”封北寒的聲音不大,反倒是直接坐到了唐婉的身側,吩咐雲心,“派人去學士府一趟,學士府裡的張嬤嬤出言侮辱王妃,更意欲謀害,拖到府門前杖。”
“是。”
雲心連忙爬起身來往外跑。
唐婉又愣了一下。
封北寒不是應該懷疑自己和唐家的人做了什麼嗎?
怎麼突然就為自己出頭起來了?
“王爺你……”
“婉兒既然如此不相信本王,便是本王這個做夫君的不是了。”封北寒說著,從懷裡掏出平時軍營裡常用的藥來,給她抹上,又道,“你的確是學士府的嫡女,如今,更是本王的王妃。”
唐婉的心,緊跟著輕輕顫了一下。
她那總是靈活的舌頭,此時一下僵硬如鐵板,半天都說不出隻字片語。
她只好低垂著頭,看著他給自己上藥,心頭沒來由的泛起層層的委屈,幾乎將她緊緊包裹在其中,半天都沒聽進去封北寒在耳邊說了些什麼。
“罷了,好好休息。”
封北寒見她一個字沒聽進去,自己卻還有不少事情沒有處理……
正要起身,唐婉卻捉住了他的袖口,正色道:“王爺渾身都已經溼透,還是不宜出去吹風,妾身……我去找人打點水來,王爺先沐浴一番再去處理公事吧。”
說完,她倒是比封北寒更快一步的朝外而去,命人打點上下。
封北寒平日裡倒也不覺得這一身溼漉漉的衣服有何不妥。
可看著唐婉糾結又認真的模樣,心裡泛起陣陣暖意。
有一個王妃,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待到封北寒沐浴更衣去,唐婉隔著一層屏風不去看那男人,悄然從袖口裡抽出兩個紙包來,眼神陰寒,突然想到了剛才張嬤嬤的囑託。
“這藥能迷惑人的心智,老爺知道你之前都沒給王爺下藥,但是現在,你一定要這麼做,不然到時候你孃親的屍骨,怕是一輩子都無法重見天日了。”
張嬤嬤的話言猶在耳。
唐婉只好緊了緊指尖,將紙包重新收入袖口。
這樣的藥自然是不能給封北寒用的。
可若是要換藥,以此來迷惑唐玄育的話,她怕還是要從暗莊走一趟,那裡才有自己的想要的藥。
可……
若是再碰到許若瑾,她不能保證自己心緒能平靜。
要是找小檀去的話……就她和雲心的關係那樣緊密,小心在雲心跟前露出馬腳。
怎麼辦……
“婉兒。”封北寒隔著一層屏風,便看見她不安的來回踱步,忍不住出聲,吩咐,“水。”
“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