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李沐清猛地暴起,木枝投入火堆之中也渾然不在意。
就連唐婉也因他如此高聲的呵斥,而被嚇了一跳,趕緊跟著起身。
褚多面色不改,仰臉看向李沐清。
“我不敢放肆,可李軍師應當知道,這一次嶗山縣剿匪究竟是為何而來,周校尉生前應該多次找您,提點於您。只要您肯為我們所用,此次嶗山之行,您不僅能全身而退,回到京城還能加官進爵!您的嶗山縣故人,也能活!”
“放了她。”李沐清氣得整個人渾身發抖,瞳仁都在顫抖。
“不可能。若您想要她活著,便馬上下軍令,撤回支援鎮北王的軍隊!”
“那可是鎮北王,若是他死了,我擅離職守,豈能活命!”
“若我們背後的人,是當今皇帝呢!”
褚多也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李沐清滿臉的不可置信,繼續開口,“鎮北王早已經是皇帝的眼中釘,他活不成的。山匪們早就知道你們的計劃,今夜,鎮北王必死。”
“刺啦——”
唐婉手裡的帕子被撕成了兩半。
褚多和李沐清都是一愣,齊齊看向了她。
唐婉面色如常,乾笑了幾聲:“我只不過是個鏢局的少東家,聽你們說到這些大人物,心裡有些害怕。”
“膽小如鼠。”
褚多冷冷嗤笑了一聲,回頭又見李沐清已經開始猶豫,“李軍師,我們走吧。”
唐婉的目光也掃向了李沐清,掌心裡溢位一層薄薄的汗水,差點兒浸溼了包裹傷口的細布。
李沐清,難道真的要看著封北寒去死嗎?
若是封北寒一死,學士府的人必定不會保住她這個棄子,雲州會被帶回到學士府裡繼續受折磨,而她,怕是會就此被抹殺了存在,從此世上再無一個叫唐婉的人。
這可不行……
她斂眸,悄然藏起了所有的心思。
不知過了多久,李沐清才點了點頭:“好,我便隨你賭一把。”
“我的人就在山腳處,請您跟我們走吧。”
褚多點點頭,笑著將李沐清請上了馬車。
李沐清當即吩咐所有人跟著褚多下山,而唐婉仍是站在火堆旁邊。
褚多面露不耐:“我說小兄弟,你到底走不走?”
“當然走啦。”
唐婉回頭,朝他勾唇一笑,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上了自己的馬背,攥緊了韁繩,一雙烏亮的眼裡鋪滿了星光,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之下,高喊一聲,“可我才不跟你走!蠢蛋校尉!”
語畢,她猛地一甩韁繩,朝著徐家村的方向疾馳而去。
褚多大驚:“她是鎮北王的人!快攔住他!”
“快!上馬!”
“千萬不能讓她過去!”
眾人齊齊上馬,可終究是慢了半拍,且他們過去,路上一旦被發現,就會被鎮北王找到說辭和由頭,只敢追一小段路。
還有人射箭,可山林裡黑洞洞的一片,又哪裡能射得中。
褚多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絮絮叨叨的責難李軍師為何不擦亮眼睛,如今信錯了人可如何是好。
李沐清只是回頭,看向了徐家村的方向,久久沒有說話。
山林之中。
唐婉不要命的一路疾馳,她隱約記得徐家村的所在,卻不知距離這裡有多遠,唯有一個勁兒的朝前奔去。
封北寒,你可得好好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