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劉淑蘭陡然出聲,顫顫巍巍的衝上前去拽住了唐玄育的袖口,“若真叫柔兒和林小姐去寺廟祈福驅邪,豈不是就向京城眾人說明了,她們身染邪佞,身上都不乾淨麼?”
唐玄育的動作一滯。
他剛才只顧著想該如何解決丞相府的事情。
並未想過會將這汙名給認下,那他學士府的臉面豈不是不要了?
恍然回神後,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唐婉的身上。
唐婉的下顎悄然緊繃,白皙手背上隱約可見突突的青筋,面上卻露出無奈一笑:“此事與唐柔妹妹和林小姐有關,父親為何看向了我?”
“柔兒和林小姐的事情說起來,都是因你而起,你合該好好負起責任才是。“
唐玄育微微一抬下巴,步步走到唐婉的跟前,又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唐雲州,“不若只說是你自己命數不好,禍連了柔兒和林小姐。只要你這一套說辭,日後,為父便允雲州去學堂上課。”
如果這樣說,便是將汙名都攬到了她這個鎮北王妃的身上。
而學士府和丞相府變成了受害之人。
唐玄育當真是好算計。
唐婉攥緊了拳頭。
“鎮北王府的顏面丟不得,父親難道想與鎮北王府為敵嗎?”
“婉兒深得王爺寵愛,只要你手腕得當,多吹吹枕邊風,這些許顏面對鎮北王的赫赫功績來說,又算的了什麼呢?”
唐玄育如此說著,竟是打量起唐婉的面容,補了一句,“你這臉蛋,倒是與你孃親一般,如高嶺之花,且等人採擷呢。”
身邊聽著的小檀都慘白了一張臉,這種髒心爛肺的話,怎麼看也不是父親該跟女兒說的吧!
唐婉的指尖微動,些許毒粉落在掌心。
這種人,怎麼配當她的父親!
還未動手,門前已有人過來。
“唐大學士,好謀算。”
封北寒自門外走來,一身華白月紋長袍,簡素卻掩不住那雙眼底森森的寒意。
他步步踏來,霎時叫唐玄育黑了臉。
難道他剛才說的話,都被封北寒聽了去嗎!
“王爺恕罪!”唐玄育趕緊跪下,身後的劉淑蘭也拉著唐柔緊跟著跪下。
唯有唐婉悄然收起了指尖的毒粉,躬身行禮:“王爺金安。”
“婉兒在此被生身父親教訓,本王如何能安?”
封北寒揚眉,大步走到唐婉的身邊,結實有力的手臂落在她的腰側,將人半擁入懷,瞥見她長睫之下一片陰鬱。
他在隔壁聽得真切,如今在外,更是聽得真切。
唐玄育猶如吸血的毒蟲,恨不得將唐婉身上的每一寸價值都壓榨乾淨。
甚至還想禍連鎮北王府。
“唐大學士不敬王妃,更在本王的府中來去自如……如今,竟還想盤算著讓本王來給你頂黑鍋。”
“當真是……不將本王放在眼裡!”
封北寒的聲音不大,卻叫唐玄育恨不得找個地洞埋進去。
他顫顫巍巍的抬頭還想解釋,卻對上了封北寒滿是殺意的眼,只覺得腰背都沒了力氣,匍匐於地,聲音直顫:“下官並非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婉兒生來命數便不算太好,故而時常惹出禍事,久而久之,下官教訓婉兒習以為常,一時忘卻了上下尊卑,還請王爺恕罪。”
封北寒冷眼:“好一個習以為常,原來唐大學士竟是這般對待親女兒的。”
“不不不,下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