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塵臉色一下黑的可怕,滿大街上找人問路,找來找去,居然找到個人販子,也是真夠背時的。
何巧兒已然按捺不住,氣得小臉通紅,爆頭兒抓在手裡,也不拉弦,就那麼劈頭蓋臉的猛砸過去。
山裡的獵手不是正兒八經的武者,一旦瞅準獵物,保管一聲不吭的先下狠手打死再說。
沒曾想華秋風異常警惕,動作竟也異常敏捷,揮弓嘯聲剛起,他立刻反應過來,猛地連跳後撤,同時張手道:“赤手臨風兮,蔽日血爪!”
這病懨懨的傢伙居然是修真士!趙飛塵不免嚇一大跳,這時用道術已來不及,又因牢記管中窺的話,不敢輕易顯露聖言術,只好揚手揮起大風神旗。
還是晚了一些,華秋風雙掌間已經幻出一隻氤氳嫋嫋的血色飄雲,風吹雲動間,雲爪瞬間漲大,雖然遠達不到遮天蔽日的程度,但封鎖小巷天空還是輕而易舉。一下子籠罩得天光暗淡,散著血色光華的飄雲幻成五指猛地抓來。
大風神旗這時才出掌心,旗尖虹劍還不及甩出。趙飛塵眼瞧血爪當頭抓來,駭得臉青唇白,這種刺目的血紅,瞧著就見邪惡,明顯不是什麼正道路數,他可不想捱上一下嚐嚐其中滋味,下意識的將旗高高揚起,一心只想護住腦袋。
“啊,這是……”華秋風發出一聲短促地驚叫,莫明而起的巨風霎時停滯,下一刻,風消雲散,剛還駭人之極的罩天血爪蹤跡全無。
趙飛塵一直保持著那個抱頭縮脖的姿勢,好像經歷沙暴的駱駝,只顧把腦袋埋在沙子裡,掩耳盜鈴般等待末日風暴的審判。
何巧兒興奮的喚聲傳入耳朵:“厲害了,我的飛塵哥。”
趙飛塵將抱頭的胳臂放下,扭頭亂看,一臉茫然:“俺做什麼厲害了?”
關飛歌斜眼盯著趙飛塵手中的大風旗,心道:“裝吧,你繼續裝吧!姓華的分明用得風術,八成是風魔殿的外圍嘍囉,碰上你這個拿著風魔殿法寶的大佬,嚇都嚇死了,別說沒有還手之力,有也不敢啊!”
她面上卻應和著笑道:“小大人的確厲害,只一下,他就吐著血逃走了,不知用得什麼道術呀?看著好像不是三教的法門。”
逃走了,還吐了血?
趙飛塵乾咳幾聲,努力掩飾剛才的丟人,挺胸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這是俺家傳的獨孤九劍,姿勢是有些難看啦,其實先守後攻,意在示弱於敵,誘其深入,然後直指要害,後發先至,攻其必救。出招在有意無意間,斃敵於無常無形中。哼哼,量他也沒種回來,不然還要讓他嚐嚐俺的六脈神劍……”
趙飛塵一面吹比,一面衝著巷口胡亂比劃著大風旗,把旗當劍耍,自以為一招一式甩得很瀟灑,實如抽風犯癲跳大神。
何巧兒一向信他,被唬弄得一愣一愣的,看得一眨不眨,滿臉羨慕,滿目星星:“這就是獨孤九劍麼?瞧著好厲害,可惜巧兒沒法學……”
關飛歌強忍笑意應聲附和。
被兩個女孩子先後吹捧,趙飛塵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一下得意忘形,更加來勁,手中旗子甩得呼呼有聲,恍如風中凌亂。
光橙年幼,見不得有趣,實在憋不住,被逗得咯咯直笑,引得關飛歌也噗嗤笑出聲來。
何巧兒聽出兩女似在嘲笑,不由俏眸怒視。
趙飛塵訕訕收旗,尷尬地岔話道:“這下好了,好不容易遇上個帶路的,卻是個壞蛋,現在去哪找洪三嘛!”
何巧兒還在惱怒關飛歌,嬌哼道:“你這小娘子好歹在風陵城呆過,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要指望飛塵哥,他……他又不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