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祭府,前院,臥房。
風宇渡軟綿綿的躺在床上,焦黑的臉面與燒掉大半截的頭髮和眉毛,使他本來俊美的容貌變得十分滑稽可笑。
一個小廝打扮的漢子正跪在床邊訴說著什麼。
“高登峰死了!”軟綿綿的風宇渡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力氣,突然坐了起來,大笑道:“死得好,死得好,不枉我浪費一張中品道符。你可看清楚了,他的確死在趙飛塵那廝面前?”
那小廝低聲道:“小人瞧得清清楚楚,高登峰不但死透了,而且並非被道符炸死。小人也沒想到趙飛塵居然使出了散靈索,結果烈火符一爆,被散靈索吸個乾淨,將高登峰活活勒死了。”
風宇渡喜動於色,暢快的笑道:“哈哈,真是老天開眼吶!這下徹底和我沒關係了……”
他笑臉陡然轉陰,咬著牙道:“趙飛塵,等你落在我手裡,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z=z^2+c……
狼狽,狂奔,氣喘,跌倒,扶起……繼續狂奔,狼狽,氣喘,跌倒,再扶起……
“飛塵哥,不要停……”何巧兒步伐依舊矯健,半是攙扶、半是拖拽著趙飛塵,沿著少有人走的獸道,消失在鎮外茂密的山林中。
夜晚,月黯,星明。
地勢已高,林木稀薄,山風又大,揚起卷塵。趙飛塵躬腰扶膝,粗喘不停,抹了抹水瀑般下落的額汗,眯著眼睛望向山下。
山腰上深林漆黑如潑墨,彷彿浩瀚夜空,深林中無數晃動的火把星羅棋佈,多如繁星。深林與夜空交相輝映,竟似天空倒映,看上去美不勝收。
“飛塵哥,還不能休息……”何巧兒畢竟年紀尚幼,爬了這麼久的山,同樣十分疲憊,喘息道:“正值大祭,各村獵手齊聚鎮上,不乏追蹤的好手,現在無論如何不能停下的。”
人只要極其疲憊,意志就會降低,很容易給自己找到任何可以休息的藉口。
趙飛塵也不例外,他是個標準的宅男,已經累得連眼睛都睜不大了,一屁股坐地上,斷續道:“不就死了個選士嘛!怎麼鬧出這麼大陣仗,你看看那茫茫多的火把,好像全鎮人都出動了……比試臺上死了七八個,也沒見有誰鬧騰。”
“那是選士之比,能一樣嘛。”
何巧兒並沒察覺到趙飛塵故意拖延時間的企圖,她半蹲著身子,拉著弓弦戒備的四望:“陽山鎮好幾百個村子,每幾年下來選士也不過十來人,一旦透過府選,就是真正的神仙中人,到各地當司祭大人,鎮上大長老都得畢恭畢敬呢!”
她語氣中充滿羨慕和尊敬,也不乏失落,或許成為一位選士,也是她曾經的夢想。
趙飛塵有些明白了,這個體系似乎類似古代的科舉制度,一旦成為修真士,等若金榜題名、魚躍龍門,成為高高在上的官僚階級。
選士正是這個體系中的基礎,類似於童生秀才之類,在鄉鎮裡地位很高,若是出個什麼事,當然遠比死個老百姓動靜更大。
何巧兒忽然衝他噓了一聲,驀地轉身,弓弦滿拉,箭指一塊山石,喝道:“是誰?出來!”
趙飛塵立刻緊張起來,忙從地上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