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棠到了尚宮局,被女官引著進了宮司殿。
宮司殿在宮中便是在宮中當值宮人的衙門。
專用來審案判案。
宮女再大,大不過尚宮。
尚宮再大,大不過帝后與皇子皇女。
賀蘭棠一走進宮司殿,就被那屋子黑壓壓的裝修壓得喘不過氣。
宮殿通體都是用金玄木,漆黑的木頭裡泛著一點金光,屋內的燭火無論燒的多旺,都點不亮這宮司殿。
走過長廊,才到宮司正殿。
端坐在高位面若冰霜頭戴杏花冠的徐尚宮,見賀蘭棠從外走入,立即起身行禮。
“奴婢拜見瑤瑜殿下,殿下金安。”
賀蘭棠沒有看她,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垂著頭,身體顫抖著狼狽至極的陶灼灼。
她的衣衫已經被撕壞了,左邊袖子已經被扯開線,隱隱露出她雪白的肌膚。
一隻腳上的鞋子已經不見,另一隻腳上的鞋子沾滿了泥土。
聽到她來,陶灼灼並未回頭,而是沒有感知到她的存在一般,繼續顫抖著。
春燕嬤嬤緊爬了兩步到賀蘭棠跟前,迫不及待地賣弄她使了手段的成果。
“殿下!您來了!您瞧瞧她這個賤婢做得好事!竟敢與侍衛私通!若不是奴婢親眼所見,是萬萬不敢相信的啊!殿下,這死丫頭敢這樣給您抹黑,您快將她處死吧!”
賀蘭棠眼神緩慢地從陶灼灼身上移到春燕嬤嬤那張佈滿褶皺帶著虛偽笑容的臉上。
她眼睛虛了虛,看著那張老臉,心裡翻江倒海地犯惡心。
“啪——!”
賀蘭棠抬起手,用力地朝著春燕嬤嬤臉上甩下去一巴掌。
這巴掌是甩給春燕嬤嬤的,也是給她自己的。
春煙來報信,說的不明不白。
只說了春燕嬤嬤和謝婉儀宮裡的春蘭嬤嬤想要害陶灼灼。
賀蘭棠知道宮中兇險,但她也知道宮中守衛森嚴。
頂多是些鬥心眼子的事兒,想著只要不出門,她便能平安無事。
萬萬沒想到……
既是有人想害她,無論如何她都是躲不過去的。
只恨自己今早出宮沒有帶著她,又恨自己沒有交代好春蓉來陪著她。
既然已經知道有人要害她,卻還是掉以輕心了。
春燕嬤嬤捂著臉,語氣悲愴。
“殿下!你為何打奴婢啊!奴婢一心都是為了您,您為何要打奴婢?!”
賀蘭棠走到陶灼灼身旁,蹲下身子,心痛地將她蓋住臉的頭髮幫她往耳後掖了掖。
“姐姐,灼灼姐姐,我回來了。”
她聲音很輕,很怕嚇到陶灼灼。
發抖不停的陶灼灼聽到賀蘭棠的聲音緩緩轉過頭來。
無神的眼珠不受控的左右閃爍,待雙眼定下焦點,看清眼前人是賀蘭棠時,眼底瞬間湧出淚水。
“殿下……”
她髒兮兮又帶著血的手握住了賀蘭棠的手,眼淚珠子如斷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