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町,依舊是“夢想家”的天堂。
滾大球的,踩高蹺的,吞劍的,耍火流星的,以及各式各樣的表演者,依舊賣力表演,試圖吸引觀眾的注意和打賞。
只是今天,他們的風頭卻被一個新人搶過。
長街的一角,人群圍成圈,都看著新來的“表演者”。
那是個看不出年紀的怪人,蓬頭垢面,不知道多久未曾洗梳,烏黑的臉龐,怎麼也難以遮掩的奇醜五官。
眼睛一大一小,一邊盡是血絲,一邊瞳仁泛白,嘴巴裂開,露出一口的暴牙,滿是黃斑。
這臉已經讓人不忍直視,再加上背部佝僂,好似駱駝,右腿無力,走路一瘸一拐,這種傢伙即使在怪人彙集的自由町,也屬於最慘最怪的一批,著實吸引了不少目光。
怪人雙手捧著一張琴,梧桐作面,梓木為底,通體黑漆,曲線流暢而充滿韻味,琴絃兩側刻滿繁複的流水紋路,引人注目。
面前插有木牌,寫著“走投無路,出賣祖傳鳳鳴琴”幾個大字。
人群圍得滿滿,爭相品評怪人的樣貌。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醜的人?”
“是啊,晚上回去,簡直要做噩夢!”有少女捂著眼睛,邊抱怨邊偷看,旁邊同伴露出憐憫之色。
“這人也太慘了,難怪走投無路,要賣祖產,可惜我囊中羞澀,不然得幫上一幫。”
人群中,也有識貨者,他們遠遠看著怪人手中祖琴,眼露貪婪,低語不絕。
“這琴看起來不錯,要是便宜的話,倒是可以買下來。”
“這傢伙看起來這麼慘,估計等著錢救命。”
類似想法的人不少,一個爆炸頭文藝青年大膽推開人群,走到怪人身前,“這位……老兄,你琴怎麼賣?”
“你要買?”怪人抬頭,看向爆炸頭青年,聲音十分古怪,尖銳高亢,不老不少,配上一張醜臉,格外滲人,青年忍不住想要退後,卻強行忍住,沒在眾人面前出醜。
爆炸頭心中有火,厲聲問道:“怎麼,你不是要賣嗎?”
怪人點點頭,咧嘴道:“你來試試,這琴你只要能彈上一曲,不用分文就可取走。”
“不用分文?”爆炸頭大喜,伸手要試,而人群之中,也炸開了鍋。
有人懊悔不已,痛恨自己沒有早點上前,佔這個便宜,有人則露出好奇之色,覺得這琴肯定有什麼古怪,才會有彈一曲就可以取走的說法。
怪人雙手將琴奉上,爆炸頭接過七絃琴,直接在他對面坐下,將琴架在膝頭,擺開架勢,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架勢,卻在碰觸琴絃時勃然色變。
“這……”青年抬起頭,怒視前頭醜怪,厲喝出聲:“你耍我?這是木弦,如何能彈?”
聽到是這麼個情況,周圍議論頓起。
“什麼,木弦?那彈個鬼啊?”
“這不是耍人嗎?我就知道天底下沒有這種好事!”
周遭議論紛紛,怪人面色不改,從青年手裡取回琴,“此乃大道之琴,弦發大道至音,蘊天地造化之妙,非大德者不能成音。”
“啥,大道之音?”
“哄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