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動聲色的逛來逛去，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人才市場附近。
要不是朱國志再三保證這裡是打零工的人才市場，飛齋還以為跑到什麼404小市場了—這個樣子，太讓人容易想歪了：
鬼市最靠近舊城牆腳的邊上，一溜看上去不到20的學生默默的站成一排，沒有牌子、沒有燈光、沒人出聲…看上去陰森森的讓人害怕，彷彿陰曹地府跑錯片場一樣。
飛齋：這叫人才市場？我是不是對市場這個詞有什麼誤解？或者這個詞多了什麼新含義？
21號：呃…其實這個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工作…正經人家不願意讓自家孩子幹這種工作，覺得是種很丟人的工作。
飛齋：自己憑自己本身賺錢，不偷不搶不騙，有什麼丟人的？
21號嘆了口氣：沒編制，進不了體制呀…年輕人不在乎，老一輩丟不起這個人，說到底還是面子的問題。你說得對，這就是閉關鎖國，人心上的自閉比制度上的自閉更可怕…人一取得什麼成就就自滿自大，越底層越自大，很多人寧可一輩子呆在牢籠裡啃乾糧也不願意出門聞聞肉香，現在的強大隻是短時間的，整個國家…都有問題。
飛齋：沒辦法，頑症還需重藥，可惜醫生醫術太高明瞭，治標醫術爐火純青，感不到病痛的人們總以為自己沒病，等到真壓不住的那天就崩了。等等，你在套我？
21號哈哈大笑：老師的原話，讓我轉告你，看你對情況瞭解多少。看樣子你有辦法？
飛齋沒好氣：沒有！我是庸醫，藥到病除，但不保證患者能活下來。別忘了我怎麼也算是帝國*主義反動知識份子，根正苗紅的二鬼子，你認為外頭學術界能用心研究怎麼醫治兔家？你要想拿和平演變或者休克療法我這有的是，效果參考北極熊，如果你不想買個饅頭排上10個小時的話可以試試！
21號蔫了：算了吧，大食堂吃得飽，我還沒有自虐傾向。
兩人來到了鬼市人才市場，接下來就是招聘時間。朱國志對這裡比較熟悉，招人把關第一步交給他就行了，飛齋只有一個要求，不要5分黨（為此飛齋好解釋什麼叫做五美分黨…），他自己負責複試，根據過關者的專業種類，抽取兩本完全不同型別的雜誌，隨機抽幾段讓人現場翻譯。他從揹包裡拿出了個小型戶外手電和一個木畫板，麼都幹公司在兔家的第一場招聘會就這麼糊里糊塗的召開了…
此時此刻，凌晨一點，一號面試官朱國志上尉（飛齋：這小子人不可貌相…），二號面試官名字不可見。
這次朱國志終於見識某人語言實力了，那個號稱語言八國聯軍起步的公司果然名不虛傳，這個身體虛胖的油膩宅至少換了不下於十種語言，而且好幾種明顯還有方言區別！（PS朱國志鷹語還行，計算機專業鷹語不會差，但一口地道牛筋腔，飛齋的鷹語至少換了三四種方言，東北腔、布魯克林腔、海灣腔、西海岸腔…某個備受打擊的孩子懷疑自己文憑了。）
這場別開生面的招聘會讓不少好奇的孩子圍了上來，他們第一次見識有人能用八國語言跟人對侃，他們甚至以為這是某個有關部門開招聘會，不過得知是一家外資合資公司分部後都興趣缺缺—好端端的體制不進，進什麼外資企業呀？
一輪面試，飛齋一再放低標準，最終也只招聘到四個臨時工（人家堅決不要正式編制，怕影響前程…），在某人坑損下，一行六人離開了鬼市。
今天開出來的車是充滿兔家特色的大別山大面包，這車跟後世的大商務艙大小一拼，就是車內太樸素了點，也對，兔家車大半國內百姓用，價效比第一，太奢華的車級本沒市場，就算某些部門大領導的車內飾也只能用樸素形容（飛齋那輛大旗子感覺除了空間大還不如一些新大陸家用車奢華），只能說…你喜歡就好。飛齋一開始還以為這車太小不夠用，結果加上兩名面試官車裡剛剛坐滿一半…這讓飛齋頗為失望。
21號安慰他：可以了，至少還招到人了，我還以為這次還要白跑一趟。
癱在副駕的趙某人：沒啥，有點落差…就算塘沽港接貨也不行，這攤子太難展開了，實體業務完全開不了，難倒只能開個聯絡點嗎？
21號：你這還能開實業？
趙某人：廣告單你又不是沒見過，錢到位，蘑菇彈頭送到家。
21號被嗆住了：那不是吹牛？
趙某人：我像吹牛的樣子嗎？再怎麼說蘑菇彈頭都誕生半個世紀了，結構不算秘密，材料也很好搞，只要工業基礎合格怎麼造不了？就算造不了北邊不是有賣家嗎？就算當倒爺也能搞到手吧？我雖然不負責那塊，不代表公司沒這個業務呀？
這個彪悍的言論讓後面的孩子直顫抖，感覺上賊船了…喂？妖妖靈嗎？我舉報…
～～～～半月前～～～～
…專業維修戰爭要塞，蘑菇彈頭翻新、改裝、拋光、噴漆、UFO保養換三濾。衛星內部擦洗刷機、空間站表面除塵、行星發動機設計。批發B2、SA71，各類反物質彈頭。量大從優！…
這個彪悍的業務單讓所有人都以為精神病院病人跑了出來，可當某人真拿出月球太空城設計圖紙的一刻（某人回憶大山脈設計）大家真的懵了，有關專家進行了多倫論證，這套圖紙是真實有效的，只要資金到位這個專案真的可以！隨後高鐵系統和巨型天眼的主設計圖紙讓諸位專家實實在在的認可了麼都幹公司的實力，太空城還有技術難題，後兩者可以馬上動工，就算專業團隊重新設計也未必能更好（飛齋：突然感覺抄襲的不好意思了…），憑藉這些殘缺的圖紙，兔家完全可以節省多年的反覆論證與實驗（飛齋：另一個世界驗證不知多少遍了），而且有關負責人仔細論證後，這兩個專案對國力提升是直接的，不會佔用過多國力就能完成，成功後受益巨大。
大領導拍板：綠燈，只要歸國華人趙先生不做危害國家的事情，一切綠燈。
關於業務單上的內容，現在還不急，兔家領隊不是好高騖遠的白象，只有最適合自家的才是最好的。國家大事，不是兒戲。
當然如果有機會多做一些技術儲備的話兔家政府還是非常歡迎的。現在用不到，不代表以後用不到。麼都幹公司，業務夠廣泛。
於是這樣，某個有些膨脹的趙某人決定在燕京成了麼都幹公司—遠東分部—兔家分公司，自己授權自己為兔家分公司主管，理論上跟傳說中的NOBODY同級。
然後在大學城曬了半個月的太陽…
～～～～轉回現實～～～～
大別山大面包開進西四環的一出四合院，這裡離大學城稍微遠一點，不過有方便的交通系統，這些學生（沒錯，招來的四位都是在校生，畢業生早分配或者讀研了…真是失策）來自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和魏公村女子職業技術學院，還算是可以吧？一個鷹語女生，對歷史和舊大陸文學頗有研究，她來鬼市是為了賺點外來淘寶；一個高盧語女生，擅長音樂和繪畫，不過這個擅長有點注水，為人最大夢想就是當個藝術家；一個毛子語女生，自己本身也有點二毛，祖上有一支來自北極熊帝國，只可惜這妹子冷冷冰冰的，不大好交流，說話有點大陰陽師的味道；唯一的男生會說腳盆語和鷹語，主修專業是搬磚，最大夢想是去外頭看看人家磚頭怎麼磊（要是能在國內就看到真實資料就更完美了），最大的優點是—會開車！
（飛齋：這個特長最重要！以後一些不重要的物流工作直接交給他好了…）
不是飛齋不想多召人，只是合格的太少了。自己靠著直播間系統商城作弊，語言實力可以去大學當導師，而且還是最頂尖那種，結果這麼一對比可以流暢的用外語交流的人就少得可憐。就算人才市場上是幾大院校高材生，可這個世界這個年代，高考都不考外語，各種學科競賽舉辦的如火如荼，就是不關外語啥事。什麼四六級，通通不存在！多數專業外語只能當做選修課，讀到國內博士卻看不懂外國文獻很正常—人的精力就那麼多，不值得浪費在一門日後很難用到的知識上。
（飛齋：呵呵…這算自大還是自閉？）
大家驚訝的看著這個四合院院落，就算這個時空房價便宜可像這種四合院也絕對不是工薪家庭能夠承受的。這麼大的院子作公司簡直是錢多的離譜的表現—不過這也正好安慰了不安的眾人—門口不遠就是一個警察局。
（飛齋：？大家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院子大門外，牆上釘著一塊新招牌—麼都幹公司。飛齋怕人圍觀，沒有瘋狂的把公司主營業務掛在門口，不然這也太挑戰三觀了。
令所有人更吃驚的是，被改成大辦公室的主廳裡面有好幾臺電腦，不是國內的粗重老型號，而看上去更像是新大陸生產的IBM筆記本。尤其是電腦邊上都插著像老鼠一樣的控制器，這一切都讓眾人感到新奇。
飛齋：現在很高興大家能夠匯聚一堂，是命運的指引讓我們在此相聚（羅哩羅嗦五分鐘）…我們公司跟那些妖豔貨不一樣，我們是一個健康上相的公司，我們的主旨是造福全人類（羅裡羅嗦十分鐘）…對此，我在這簡單說兩句…
21號：我出去看看有什麼早點，想吃什麼跟我說…（嘀嘀咕咕）這才多久，就把老師的壞習慣學了個十成十，又一個掉進坑裡的孩子…
四名職場萌新目送著二老闆的離去，絕望的等待著口水地獄的降臨，他們估計大老闆只有等到早餐準備好了才會停下囉哩囉嗦的嘴巴，這一刻，他們終於相信這個公司的合法性了—這也太像某些領導了。
順帶說一句，現在是凌晨四點半，公共食堂是六點開門，就算是個體戶早餐店也待五點以後，再加上路上的種種耽擱，樂觀估計五點半能買回飯就算快的…現在唯一的疑問就是飛齋的嗓子有這些孩子的腦子誰先承受不住？
21號哼著小歌，騎著腳踏車出門了，人類的悲喜固然不盡相同，這些還想著進體制的孩子，好好的珍惜這個實習機會吧！嚴格意義這個分公司最大控股方是兔家有關部門，在這裡實習過的大學生在日後招考的時候有加分，表現出色的優秀員工甚至直接可以特招進體系內，到這些孩子不會動腦筋仔細想想—兔傢什麼時候允許過單純的外資企業跑到有關部門眼皮子底下開了？
飛齋在職場萌新面前羅裡羅嗦，附近某間屋子負責監控的有關人員嘴巴一抽一抽—這才半個月而已，那個歸國華人怎麼就變成了體制老油條？現在羅嗦了半個小時，大家除了知道公司名以外全在那聽廢話了。
沒錯，兔家有關部門不會輕易的相信某個傢伙的鬼話，合作歸合作，適當的提防還是必要的。飛齋從搬到這間四合院的那一天開始，負責監控這裡的人就沒有少過一個小組。第一天在經過了一輪隱秘檢查之後，飛齋果斷的開啟了系統保護，害怕自己睡覺時一句夢話抖摟了老底。不過作為彼此之間的默契，他只能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歡天喜地的買下了這裡—偌大的一個四合院，就算現在房價便宜，沒有三十萬別想（參考事實資料…），他自己用20萬撿個漏算是佔大便宜了—反正自己最後無論在哪兒落腳，相關的監控不會少的，與其這樣，不如心情放鬆，你好，我好，就是大家都好。
唯一的遺憾就是真正的核心業務不能放到這裡（反正按照計劃他們準備把那些灰色產業放到國內），這裡頂多算是一個聯絡辦事處，所有核心產業，一個皮包能拿走的那種。也就是說，這是地地道道的皮包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