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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校場武鬥

這文鬥剛一結束,武鬥立馬開始。剛剛還蔫兒吧唧的人群,突然騷動起來,人人臉上都是興奮的表情。

武鬥第一場鬥箭。軍器三十有六,而弓為稱首;武藝一十有八,而弓為第一。箭術是一門地位崇高的武藝。神箭手有三種,以力取勝,如一箭射出深入石叢中的漢代飛將軍李廣;以距離取勝,如轅門射戟的人中呂布;以精準取勝,如百步穿楊的楚人養由基,以及透過學射柳葉和門前吊蝨而名揚天下的神射手紀昌。

而這大唐的神箭手,非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貴莫屬。當年唐軍與鐵勒交戰於天山,鐵勒派幾十員大將前來挑戰,薛仁貴應聲出戰,獨挑幾十人,連發三箭,敵人三員將領綴馬而亡,敵大軍見之,立即混亂,薛仁貴指揮大軍趁勢掩殺,遂不時,敵人大軍投降。之後繼續北進,將鐵勒九部的首領偽葉護三兄弟生擒,從此回紇九姓突厥衰落.世間廣為流傳歌謠“將軍三箭定天山,戰士長歌入漢關。”

言歸正傳,二人百步開外已豎起兩個箭靶。李緘一氣射出三箭,箭箭正中靶心,圍觀群眾一片喝彩。田興手挽長弓,一箭射去,另一箭就緊跟而至,第三箭也緊追不捨。第一支箭剛中靶心,接踵而來的第二箭,直接射在第一箭的箭尾,將第一箭劈成兩半,射進靶心。第三箭又如法炮製,三箭連心!圍觀的群眾情不自禁的喊出好,此刻已忘了自己是押的田興輸。李緘的箭精準,田興的箭不僅精準,還有力道。李緘扭頭一拱手,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武鬥第二場鬥劍。提到劍,就不得不說大唐劍神裴旻。當年裴旻因母親去世,請大畫家吳道子在天宮寺作壁畫超度亡魂。吳道子說:好久沒作畫了,如果裴將軍一定要我畫的話,只好先請將軍舞一曲“劍舞”好啟發一下我的畫思。裴旻當即脫去孝服,持劍起舞,只見他“走馬如飛,左旋右抽”,突然間,又“擲劍入雲,高數十丈,若電光下射,引手執鞘承之,劍透室而入”。被拋起數十丈高的劍,竟然能用手持的劍鞘接住,使其直入鞘中,真是劍技絕招。當時,幾千名圍觀者為之震驚,讚歎不已。大唐最有名的詩人李太白就是其弟子,太白的劍可以排在第二,第三是公孫大娘。世人只要能窺的此三人的一招半式,皆可劍道大進。

田興的劍術,以戰場搏殺的技巧為主,實戰經驗豐富。而李緘的劍術,基本功紮實,花樣翻新。剛一交手,田興就處於下風,只能勉強支招。十個回合過去,田興摸清了他的套路,破敵之策已瞭然於胸。戰場廝殺,貼身肉搏的劍越短越方便,只要瞅準一個機會,一劍刺去,基本上就是一條命。這李緘的劍術過於拘泥於招式,不夠靈活,在瞬息萬變的對敵廝殺中,一著不慎,很容易被翻盤。李緘一劍劈開來,田興瞅準時機,撥開這一劍,快步逼上去,做出了貼身肉搏的架勢。李緘一看不妙,慌忙後撤,亂了方寸。李緘往後退一步,田興就緊逼一步,李緘不得已連退七八步。身形剛站定,田興一劍刺出,抵在他胸口上。這一場又是田興勝。

李緘這把輸的有點不服氣,明明一直勝券在握,稍一大意,就滿盤皆輸。田興雖然是耍了個心眼,但是抵在胸口的劍,圍觀的民眾看的都是一清二楚。這是個以勝敗論英雄的遊戲,過程再完美碾壓,只要輸了,一切就都變成了花拳繡腿。看來剩餘的兩把,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領,萬一隨便輸一場,自己這十幾年的名聲就全完了。不僅李緘心裡發毛,那些下了賭注的賭客才是坐立不安。想要贏錢已是不可能了,現在還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李緘爭點氣,後邊兩場千萬不要再輸了,否則就要傾家蕩產了。

武鬥第三場鬥馬。這李緘家原是昭武九姓中的安國人,馬背上如履平地,都是基本的看家本領。一套馬下穿,看呆了眾人,喝彩都忘了。田興的馬術基本上就是那套田獵的技倆,紮實穩重,並無出彩之處。這一場,李緘終於扳回一句,撿回來些臉面。

最後一場鬥槍。田興突然棄槍在地。人群譁然,還沒開始就丟盔棄甲,這是要繳械的節奏。田興果然直接認輸了。這樣一來,四比四平,不分勝負。

但是田興的這一舉動,讓李緘渾身不舒服,直接投降,在外人看來,他這不是明顯的讓著自己,自己這吧勝之不武,或者說自己根本打不過這田興。田興的劍術實戰經驗豐富,是從戰場廝殺中摸索出來的。他的槍術定然也是實戰中磨礪出來的,自己還真沒有十足取勝的把握。

剛剛一直提心吊膽的賭客,都怕田興萬一贏了,自己就血本無歸,本來還指望這次下了賭注,能掙個老婆本回來。目前來看掙錢已無望,老本十有八九還要折裡邊。突然看到田興繳械投降,人群先是吃驚片刻,接著就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那種絕境逢生的喜悅,沒上過賭場的人是無法體會的。四比四持平,就可以如數取回自己下的賭注,大大小小的賭場都白忙活一場。

唯一失望的恐怕就是那個茶肆的掌櫃,他親眼見過田興等人的實力,他把田興賠付的茶肆毀壞物件的錢,一文不剩,全部買了田興勝。剛剛看到田興武鬥連勝兩場,正做著茶肆變酒樓的美夢,田興一棄槍,變成了黃粱美夢。

田興領著潼安等人退場,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來,這次與來時不同,沒了冷嘲熱諷,到多了恭維感激之聲,田興依舊面帶笑意,不予理會。但是蚊子趾高氣昂,總算惡狠狠的出了口氣,讓你李緘贏了不好受,輸了更難受。李緘白白吃憋,還無話可說,快哉,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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