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視線從大門周圍倒下的身影收回,長腿一邁,就這樣輕飄飄從正門而入,絲毫沒有做賊的基本節操。
幾人憑空翻個白眼。
一步…
兩步…
沉穩有力,若不全神貫注平心靜氣,根本沒法察覺。
伊然輕輕抬眸,保持著呼吸頻率,轉瞬間已近在咫尺,薄被下的五指緊握成拳,那人卻只圍著房間看了一會,寂靜將一切無限延長,沒過多久,抬腿便要走的意思。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身影已經到了門口,這不算豪華的臥室陡然闖進另一道身影,伊然心下微動,男人那雙精緻的眸子卻在黑暗中閃著璀璨的光。
伸手一撈直接扼喉,一拳下去便暈死過去,至少七十公斤,落在他的手中彷彿沒有重量一般。
隨即開了窗,直接將人扔了下去,一轉首,那床邊的資料夾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正欲低身,手指還未碰到那寫著競標書的資料夾,伊然已經翻了個身完美壓住,男人登時愣了愣。
鋪散開的秀髮漆黑如墨,白皙的面容卻清晰倒映在眸中,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在黑夜中帶著一抹說不出的妖治,男人瞳孔微縮,不可置信的皺緊了眉。
他深深瞅了眼床上的伊然,隨即將薄被蓋好,心底的躁動似能將他吞沒,只是隨之而來的動靜沒給他多少反應的機會,登時臉一沉眯了眯眼,轉身離開的同時帶走了闖入小樓的所有人員。
他捏著耳邊掛墜,視線幽幽從半掩的房間收回“行動取消。”
擲地有聲, 不容置疑。
突兀的四個字,帶來的是陷入一片沉寂的夜晚,彷彿剛才的暗流湧動是做夢一般。
伊然緊閉的眸子微掀,指甲劃過的餘溫似乎殘留在肌膚,她不由挑了挑眉,意識中那道極低的嗓音不斷盤旋,說不出的熟悉。
心下微動,又有些不可置信。
是他?
怎麼會呢…
可若不是又是誰呢?
伊然眯了眯眼,神色微沉,垂眸掃了眼床上的檔案袋,輕哼一聲。
天一一行人可謂是做了萬全的準備,還沒出手,就發現對方的人已經撤了個乾乾淨淨,動作極其迅猛毫不戀戰,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老大,可能不止江家的人。”
池淵抿了抿唇“對方進入雲閣如入無人之境,江北當時要能做到,也不會耽誤到現在了。”他這話,自然是認同了天一的觀點。
“雲閣外發現了五六具昏迷的身影,是江宛的人,不是我們下的手,當時黃一他們去追尤雙等人,沒料到她們突然的撤退。”
“我知道了,通知一下去休息吧。”
天都快亮了,自然不會再來。
天一領命退下,池淵神色微凝,幾步下個樓。
大門進入三樓必從二樓經過,以他這段時間對二樓的佈防,他們一定會進去探個究竟。
池淵邁步走近,競標書沒了蹤影。
薄被蓋住了床上人的半個頭,睡得極為平穩,單純無害。
是他多慮了嗎?
池淵抿了抿唇,俊美的臉上劃過一絲困惑,微微俯身,床上的人兒卻輕輕一動,薄被順著滑落,他擰著眉給她蓋上,伊然卻揮了揮手,好死不死的揮過他的臉頰,池淵臉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