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風水極為養人,同樣的,矮是硬傷。十幾年沒見,那種手癢的感覺竟毫無隔閡,嗖的一下竄上腦門,散佈至神經末梢,到達掌心,伊然眯了眯眼,指關節嘎嘣作響,靠著牆曲腿點了根菸。
肖海寧出馬的話,她就能靜靜看了。
“打的爽嗎?”
“你誰呀?”女音頗為尖銳,在黑暗中有些刺耳。
肖海寧不屑的呸了聲,菸頭一甩伸手便將人頭髮一拽,二話不說一腳踹了過去“老子是誰關你屁事。”
憑他和伊然動手那麼多次的事上就能看出,肖海寧這個直男心裡是沒有憐香惜玉四個字的,既然是一路人,下起手來就格外狠。幾個男的一窩蜂衝上去將幾個半大少男少女一頓揍,一時哀嚎不斷,邊打邊罵“拿了人家的錢還想要人的命,也行,憑能耐嘛畢竟。可這為了一個男的老子就不能忍了,什麼離遠點,怎麼離啊你說說呀,是消失在這世上呢還是滾出國呀?一群人打一個這種戲碼也拿得出手,還穿著一個學校的校服,你在學校混,不是讓你欺負學校裡的人。”
“什麼東西?”
“對…對不起…我們…”
“拉倒吧你對不起誰啊,我打你你跟我說對不起?你腦子還ok嗎?”這話一出簡直氣的人吐血,奈何弱肉強食,沒法反抗的人除了任其為之外,沒有選擇。
空氣轉眼便夾雜著一股揮散不去的血腥味,哼哼唧唧的求饒聲越來越小,圍觀者大多散的差不多,剛才還起鬨那些關係自認不錯的早就走了。
原本趾高氣昂的癱在地上起不來,肖海寧抬了抬手,單方面的毆打結束。
“老子打架是為了當校霸,你為了什麼?你們這樣的還好不在明城,心態有問題。怎麼,警察叔叔拿你們沒辦法就能上天入地了?別讓我看見你們,見一次打一次!”
這話一出,倒地的一個鯉魚打挺全部滾了起來,一溜煙跑了。
“進去吧肖哥,坤爺怕是等急了。”
“知道了,走吧…”
步伐微轉,褲腳卻被人猛的一拽,肖海寧皺眉垂首,嫌棄的看了眼自己的牛仔褲角“我說你這是幹嘛,我這褲子才洗的,得管三天呢,你手上還有血呢趕緊放!”
少女顫抖著手收回,一張臉腫的有著變形,眼裡卻有星星“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一次一次的圍追堵截,一次一次的謾罵毆打,這種生活,她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她曾無數次渴望有人幫她說說話,救救她,可是…
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她不怪誰,也只是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配活著?
“我可不是幫你,我只是單純的想打人,滾吧,不然連你我也打。”
少女抿了抿唇,捂著肚子爬了起來,轉身走的格外艱難。
“哎…反抗吧,什麼都需要爭取的,同樣是女的差距怎麼這麼大…”
他走的隨意,碎碎念著什麼,女孩頓下腳步目送他離開,瞬間哭的稀里嘩啦。
混混一向是被人瞧不起的,不管是家裡還是社會,在這之前,她也是深恨厭絕。
如今想來也過於膚淺了,善惡之分,不該一概論之。
好與壞,從來沒有特定的標準。
她被人欺負,說到底就是太膽小…
伊然收回眼沒多瞧,心下毫無波瀾,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經歷的是救贖還是深淵。
比如莫雲摯。
她眼神嘲諷,狠戾一閃即逝,邁步跟上肖海寧等人的步伐進了凱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