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第二日,楚嬌起來的時候,司琴和司書已經侯在了房外。
司琴為楚嬌梳妝打扮。
司書在旁侍侯,說道:「小姐,您昨日睡下不久聖旨就到了,是大少爺去接的旨。」
楚嬌挑眉:「哦?怎麼沒人叫我?」
「只有大少爺出去,大小姐也暈過去了,傳旨的公公匆匆就走了,這次傳旨走的不是平日的流程。」
楚嬌點頭。
司書接著道:「許家由公降為爵,準了大小姐自請出家為尼的請求。」
「由公降爵,這罰倒是輕了些。」楚嬌有些意外。
「小姐,昨晚大少爺大發雷霆,殺了好幾個院子裡的下人。」司書繼續道。
楚嬌一點都不意外:」一夜之間從世子變成了個普通的少爺,心中自然不甘,只怕接下來,就會瘋狂報復我們。」
司書表情有些凝重:「大少爺也是個不亞於大小姐的狠角色,而且他混跡在外,朋友眾多,要是有心對付我們,只怕防不勝防。」
從前許子承也是討厭楚嬌的,可是內宅有鄧氏和許月如,他便也不需要多操心,那個時候他全然沒有講楚嬌放在眼裡。
可是如今不同了,許月如一向信任許子承,一定會告訴他事情的經過,許子承一定會向自己出手。
楚嬌摩挲著腰間繫著的羊脂玉佩沉思。
司琴忽然發現了玉佩,驚訝道:「小姐,您何時買的這枚玉佩啊?從前怎麼從未見您戴過?」
楚嬌手一頓,司書也向著玉佩看去。
楚嬌若無其事地淡淡道:「也就是前幾日有人贈予我的。」
司琴不疑有他,司書卻盯著玉佩上的荷花出了神,總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
許銘被扶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些醉意。
許月如此時已經清醒了,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許銘。
許銘步履蹣跚,眼睛半睜半閉,靠在一旁的下人身上,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
許銘昨夜在青樓喝得酩酊大醉,蹣跚著進了府,卻總覺得眼前一片素白。
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以為是臉上蒙上了什麼東西,煩躁不已。
然而甩了幾次都是無用之功。
他費力地睜開眼睛,只見熟悉的府邸此刻卻掛上了條條白綾。
大女兒站在門口,在不遠處冷冷地盯著他。
他大著舌頭問:「怎麼回事,你……你站那麼遠做什麼,這掛的是什麼?」
說著手便抓傷一旁的白綾,一用力,整條白綾就落向地面。
這是官家上前低聲道:「老爺,大夫人去了。」
「去了……去哪兒了?」許銘大著舌頭問。
「去哪兒了也不說一聲,家裡掛上這些……」他邊說邊往裡走,在看到一口漆黑的棺材時,剩下的話被生生嚥了下去。
緩了好久,才抬起手指著堂內:「這是,怎麼回事?」
官家再次低聲道:「老爺,大夫人去了。」
「去了?」許銘覺得不可思議,「昨日才是那個賤丫頭的及笄禮,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