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目標,鹿鄂魔的腰肢再次妖嬈地扭動起來,它迅速的往那個方向疾馳。
濁黃的豎瞳內,逐漸被一片鬱鬱蔥蔥的荒漠綠洲佔據,更多鮮嫩的氣味夾雜著族群的味道迎面撲來,不假思索它打算進入其中。
但老早就鎖定它的土魔,可不會讓它稱心如意。轟然一聲裡,綠洲外這可憐的鹿鄂魔,也隨了魔觸蟲一樣的下場被它瞬間吞入腹中。
紅褐色的胃液裡,這個新加入的夥伴在掙扎中被快速溶解著。它的上方,前一位受害者用幾根觸手固定自己懸空,拖著餘下被灼燒成灰黑色的根系觸手,正緩慢侵蝕著四周堅韌的肉壁。
效果還不錯,在分泌胃液的肉壁上,那層黏稠角質層被它散發的紫色火焰燒出一個洞,露出了下方蠕動的血肉。
魔觸蟲根系觸手的前端,被胃液灼燒成焦炭的部位,這下終於可以退休了。一條條觸手的前端自動斷裂後,繼續燃燒著紫焰狠狠地往洞內的血肉裡紮下,逐步深入。
外面地底的土魔就開始遭罪了,胃部那火燒火燎的劇痛來的太突然,它一個蹦躂從地裡竄到地表。久不見光的痴肥膩白身軀,清晰暴曬在烈日之下。
此時它也顧不上潛入地裡躲避天敵了,它只想把體內那惱人的小妖精給反芻出來。可是綠汪汪的消化物,混雜著紅褐色的胃液都吐出來了,它體內的小東西沒見著不說還折騰得更加歡快了。
嚕~~~~!
震耳的低沉聲音四下回蕩,這隻平時根本不會發聲,只有在繁殖時節吸引異性的呼喚,也被土魔當做宣洩痛苦的手段使了出來。
然並卵,體內的劇痛不會以它的意志轉移,只會愈演愈烈。
終於也不知道叫喚了多久,翻騰了多久,它痴肥的身軀都被鍍上一層土殼後,塵土飛揚下這隻土魔徹底迴歸深淵。
在它逝去的體內紅肉白膘中,始作俑者魔觸蟲,吸乾了它大腦中的精華,就抽回了自己的幾條觸手,留下一團發黑乾癟的垃圾在血管牽引下晃盪在顱內。
可是那幾條觸手也不是就可以悠閒的,當即又開始工作同其他小夥伴一樣,迅速扎進周圍的血肉中,為核心提取下一步進化所需的能量。
要是細細一數的話,進化到成熟體中期的魔觸蟲,已經由三十六根觸手突破到四十八根了。
在所有觸手的中央處,還可以看到作為核心的紫色稜錐的顏色也變深了些。
綠洲邊,這坨夠它食用一段時間的碩大五花肉,在陽光下顯得分外迷人。
在這個永遠不缺乏惡意的深淵世界裡,就這麼一會兒已經有不少不速之客盯上了它。
天上飛的,土裡遊的,綠洲裡的,通通都有!可是這些不速之客,都只是匆匆從上面撕下一大塊血肉,就馬上離開毫不留戀。那狼狽的樣子,就像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殺似的。
在它們都逃光之後,肥肉,綠洲都顯得很安靜。
突兀的,地動山搖。
是真正的那種地動山搖,在那些蔥鬱植物嗑藥般的搖晃之下,一龐然大物頂著它們,揹著整個綠洲拔地而起。
這是一隻歷史悠久的深淵龜,還是一隻拖家帶口的深淵龜。
在它如山嶽般的巍然陰影下,一隻有面包車大小的小深淵龜俏生生跟著醒來。
所以這坨明顯不是用來塞牙縫的肥肉,是給小深淵龜準備的。
但是土魔太大了,比麵包車還大一點。面對目前無法一口吞下的窘境,小深淵龜習以為常地再次鑽入地下,再出現時已然是將它揹負在背上,從它下方站起。
牟~
背好食物,它發出一聲對比母親顯得相當稚嫩渺小的聲音,似在提示自己準備好了。
牟~!
同樣差不多的聲音響起,如平地驚雷般,這音波炸彈迅速擴散,在千里之外都清晰可聞老深淵龜的這聲回應。
依舊習以為常,小深淵龜伸長著脖子蹭了蹭,老深淵龜腳上城牆般厚實的面板。
然後它身下的一大團陰影迅速移開,老深淵龜開始慢慢地抬腿啟程了,啟程前往一個即將爆發狂歡亦能填飽肚子的地方。
在它巍峨的陰影下,小深淵龜背上土魔屍體裡的魔觸蟲,真的就像一隻偷腥的小貓,悄悄咪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