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喜歡就一定是故作矜持,嬌聲軟語嗎?”張氏笑了笑,“先生對男女情愛這件事,委實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瑰流搖頭,再次給出否定的答案,“不會的,我和她只是兩條道路上的人碰巧走到了一起。可腳下的道路終究是不一樣的,短暫碰面後也終究會分開。她心思伶俐,一定明白這個道理。”
張氏點點頭,“但願如此。”
突然,庭院的寧靜被打破,一個跑得哼哧哼哧的小丫頭跑了進來。
瑰流和張氏對視一眼,皆心知肚明,肯定是周澤睿讓這個小丫頭來的。
“不是說吵起來了嗎?似乎也沒有啊。”小丫頭思忖著,已經跑到了瑰流身邊,腦袋裡還是漿糊,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瑰流一把拉住她,問道:“這庭院是私地,你跑來幹什麼?”
小丫頭轉了轉烏溜溜的大眼睛,真誠道:“我知道你在這裡,我就來了啊。”
瑰流疑惑道:“你知道我在這?你怎麼知道的?”
小丫頭踹了踹腳邊的狼藉酒壺,“還用問嗎?因為姐姐說你每天都在這裡喝得酩酊大醉,特意囑咐我每過幾個時辰就過來看你一眼,怕你喝死咯。”
瑰流嘴角抽搐,眼前要不是張氏在場,他定會賞小丫頭個滿頭大包。
張氏開口了,“先生還沒告訴我,睿睿咬您是怎麼一回事?”
“這件事錯在我。”瑰流苦笑道:“我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她才咬我的。”
張氏點點頭,“那確實該咬。”
瑰流面露尷尬。
“還有一件事。”張氏猶豫一下,說道;“倘若,睿睿真的喜歡先生呢?”
這一刻,清風稍停,任何聲音都藏匿無蹤,除了寂靜便只剩寂靜。
沉默許久,瑰流微笑道:“如果她真的喜歡我,那便喜歡好了。但是我心裡已經容納不下任何人,所以只會把她當作妹妹來看待。”
張氏有了些笑意。
瑰流不解其意,“這句話...應該沒有那麼好笑吧?”
張氏說道:“還以為先生有多花心濫情呢。原來也是個痴情人啊。”
遠方天色,火燒雲正燃得通紅,短暫的絢麗過後,迎來的便是漆黑的夜。
“先生今晚就要離開了吧?風餐露宿難免辛苦。這最後一頓飯,家主不在,我代他為先生踐行。”
“還有,先生的手臂需要處理,既然是睿睿咬的,先生就找她為您包紮吧。”
說完這些,張氏轉身離去。
待徹底見不到那道身影,小丫頭一下子扒住瑰流的手臂,心疼的直皺眉,“很疼吧?包紮一下吧。”
瑰流將袖子褪回去,“被咬了一口而已,小問題。”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小丫頭懟了懟瑰流的腰肢,“就咱倆這關係,你就不要逞能了。爹爹教過我的,以前爹爹受傷的時候我也經常給他包紮,現在回去我給你包紮。”
“也好。”瑰流笑著點點頭。
一隻雪白袖袍上鮮血暈染,慘不忍睹。於是瑰流用另一隻手牽住小丫頭。
二人一起走出庭院。
迎著刺眼的光,有個人不小心撞進了瑰流的懷裡,他沒有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