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佔地廣袤的府邸,就覆在白玉京遺址上,此地為蓮花洞天靈氣最充沛之地,可謂是“洞天之洞天”,居住這裡,對修行極有裨益。
兩個男人並排走在一起。其中一人身穿春官道袍,腰間佩戴刻有古篆的玉牌。另一人頭戴蓮花冠,不必說自然是這座洞天的主人。
在府邸大門前駐足,二人仰頭看著這座極其富麗堂皇的府邸,蓮花冠道人笑道:“春官大人可還滿意。”
瑰流點點頭,又搖搖頭:“好雖好,但拆除白玉京為我修建道場這件事未免太浪費了。你知道的,我雖擔任春官,但終究不是道家門內人,不會去插手洞天諸多事宜,更不會將此視為己地,長期停留。”
“現在的春官大人是這番說辭,誰知道二十年、三十年後的春官大人會不會又一番說辭?況且,白玉京那些老不死的傢伙跋扈許久,貧道早就有拆拔白玉京的想法,正好藉著此事的理由,把他們都驅逐遠離。”
瑰流問道:“整座洞天就沒有一些閒言碎語,或者是不滿的情緒?”
蓮花冠道人笑眯眯道:“當著整座洞天的面說這些事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師父,誰敢不滿?即便真有不滿,也只能窩在心裡,還得小心藏著掖著,害怕被我發現。”
瑰流抬頭仰望那塊空空如也的紫金牌匾。
蓮花冠的目光也隨之望去,輕聲道:“春官大人給道場取個名字吧。”
瑰流閉上眼睛,沉默許久,出聲道:“飲冰朝受命,衣錦晝還鄉,就叫飲冰道場吧。”
“飲冰肅事,懷火奉命。當真無愧是個好名字。”蓮花冠道人微笑道:“聽我師父說,道場取名也有忌諱,若是名字貼合自身大道,則裨益無窮。相反,如果道場名字取的不好,雖不至於損害大道,可收效甚微,不如另尋天然造化,又浪費了錢財,故而倒也是明珠彈雀,得不償失了。”
瑰流點點頭,認真道:“那這麼看來,我要在這座道場突飛猛進了。爭取五年入中三境,十年入上三境。”
蓮花冠道人愣了愣,敢情還有這麼誇自己的?不過轉念一想,“飲冰”二字倒還真挺契合。說不定這座道場以後也會像骸骨山、揭諦壇、碧霄水蓮那些大佬道場那樣出名呢?
剎那間,整座府邸猶如水鍋炸開,靈氣沸騰,水汽瀰漫。瑰流彷彿言出法隨的聖人。巨大的紫金牌匾上,緩緩出現兩個字——飲冰。
“道場的禁制就在春官大人的玉牌中,誰能進,誰不能進,一切皆由春官大人選定。”
瑰流嗯了一聲,忽然沒來由說了句:“這麼一座巨大府邸,光我一人居住,還真是冷清。”
蓮花冠道人愣了愣,飛速思考,最後在瑰流耳邊小心翼翼道:“春官大人可需要一些美婢,只要不是暖床丫鬟,蓮花洞天也是有這樣的修士的。”
瑰流怒罵一句,直接狠狠踹了他一腳。
蓮花冠道人趕忙賠笑,同時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要是要求暖床丫鬟,自己可上哪給他找去啊。
“畢竟是一座龐大王朝的太子,身邊沒有伺候的人肯定是不習慣,可以理解。”蓮花冠道人心想著,對瑰流作揖道:“春官大人就先自己遊遊這間府邸,貧道這就去安排,以免誤了一會兒和司仙們的會面。”
什麼安排?瑰流雖然疑惑,但還以為是他的個人私事,也就沒多嘴過問,只是嗯了一聲,然後獨自跨入府邸。
而這邊,蓮花冠道人直接去找了那位氣質最冷冽的司雨之仙。因為蓮花洞天的女修士本就十不足一,九成還都在她的道場裡。
只是蓮花冠道人眼下犯了難,該怎麼和自己這位司雨之仙開口?這要是她知道自己道場裡的修士被用來端茶送水,搞不好還會時不時被那位不太正經的春官揩油一下,還不得把自己給殺了?
整座蓮花洞天的修士都知道,自家這位洞天之主素來最怕的人只有兩位,一位是祖師,另一位就是司雨之仙。
於是,此時此刻,蓮花冠道人停在了司雨之仙的府邸大門前,一直踱步個不停,就是不敢進去。
他想破腦子,也沒想出個稍微好一點的藉口。
突然,他瞪大眼睛,可勁往一個地方瞅。
在那邊牆頭上,竟然趴著個小丫頭,正在窺視牆內。
蓮花冠道人悄無聲息接近,一下拽住小丫頭的腿,把她拽下來。
小丫頭剛要生氣罵人,看清來人是洞天之主,那雙眼睛頓時變的怯生生的,小聲道:“我沒有偷窺。”
什麼不打自招。蓮花冠道人忍不住笑道:“我也沒說你偷窺啊。”
“咱們蓮花洞天的司荷之仙,那是一身正氣風滿袖,吟哮長歌離凡塵,怎麼可能會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呢?”蓮花冠道人俯下身子,衝她笑眯眯道:“你說對吧?”
小丫頭差點就要哭了出來,身材矮小的她只能抱住蓮花冠道人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他身上蹭,哭腔道:“我真只是想進去撿團扇,我真不是偷窺,求求你,你千萬別和別人說啊。”
“好說好說。”蓮花冠道人慢吞吞道:“只要善解人意的司荷之仙幫我一件事,我定學習司荷之仙善解人意的高貴品行。”
小丫頭抬頭望他,可憐兮兮道:“什麼事?不要太為難我。”
蓮花冠道人頓時換了副面孔,善解人意道:“我怎麼會為難咱們蓮花洞天第一可愛的司荷之仙呢?一個小忙而已嘛。這樣,一會兒司雨之仙睡醒之後,你進去找她,就說你的道場需要一些人清掃一下,向她借一些女修士,最好是又勤勞能幹又長大好看的那種,不用太多,二三十人就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