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房猛地回頭,看見一張笑眯眯的臉龐,瞬間如臨大敵,一退再退,就彷彿是對上了兩百年前那位自焚證道的佛門聖人。
兩百餘年,他曾和這位道祖第八位弟子有過三場鬥法,三場皆輸。並且最後一場鬥法輸掉之後,他一顆道心差點崩碎。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京房警惕道。
“我掏空血本找到的新任春官,差點被一個不知好歹的玩意兒給殺了。京道友可曾看見此人去向?”
京房剎那出手,鎮魂釘飛出,快到甚至看不見殘影。
而蓮花冠道人,只是側身往右一個橫跳,“我躲!”
鎮魂釘瞬間回掠,蓮花冠道人又往左一個橫跳,“我再躲!”
兩次皆未中,京房臉色鐵青。他寧願再論道一場輸給這個男人,也不願意被如此羞辱!
蓮花冠道人這會兒和鎮魂釘玩的不亦樂乎,氣極的京房突然哈哈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淚,“你不管他的死活了?”
蓮花冠道人這一次用雙指打回鎮魂釘,整理整理頭上的蓮花冠,微笑道:“何須我管?”
京房轉頭看向山坡,笑容瞬間僵硬。
只見在男人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個白髮身影,駕馭六柄玲瓏飛劍,大肆殺伐,猶入無人之境。
等京房回過神來的時候,蓮花冠道人手裡不知何時出現一把金色拂塵。
“這第四場鬥法,貧道就好好和你講講道理。”
兩人瞬間置身一座仙氣瀰漫的道場。
就是在這座道場,京房代表陰陽家學問深厚之人,曾與這位道祖座下最玩世不恭的弟子進行了三次問道。
最後一次道心差點崩碎,回到陰陽家之後,鄒子曾對他說,“學問最跋扈的人,遇見個無賴,難道你還指望贏?”
京房深吸一口氣,眼神炙熱,“褪去你的玩世不恭,敢不敢和我來一場真正的論道?”
蓮花冠道人扣扣耳朵,說道:“不知你有沒有聽過這句話......”
“坐而論道,不如...”
“起而行之!”
京房毫無準備,就被突然出手的蓮花冠道人拍飛出去,重重摔倒。
蓮花冠道人甩了甩拂塵,自言自語道:“這算什麼?無賴克書生?”
另一處戰場,白髮傀儡駕馭的六柄飛劍,在殺了數千人之後,依舊玲瓏剔透,不沾染一絲血跡。
瑰流環顧四周,倒吸一口涼氣。腳底下,山坡下,不見一絲血跡,遍佈密密麻麻的,竟全是皺巴巴的乾屍!
眼前這幅不慘烈卻極其駭人的場景,最堪稱“茹毛飲血”!
此刻耳邊終於安靜下來,瑰流扒開篝火中的火種,添些木材,然後圍著火光重新坐了下來。
看那具傀儡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瑰流出聲道:“來坐一會兒。”
傀儡一動不動。
“吸收了那麼多人的生命氣機,卻沒長出一點靈智。”瑰流頓了頓,點頭道:“就像我,次次深陷死局,可哪次也沒能死成。”
瑰流仰頭看天,笑道:“姒之,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是的捏,是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