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一切,瑰流都太想知道了。
重新登車之後,小丫頭和少女都已經醒了,不必多問,肯定是被女子方才炸水的舉動驚醒的。
而就在瑰流和女子交談的時候,車廂裡的少女和小丫頭也進行了一次互相問底的聊天。
少女詢問小丫頭此行的目的,小丫頭表示不知,一切只是跟著男人走。然後少女又問起小丫頭的身世,以及和男人的關係,小丫頭便將自己父母死後的種種遭遇和認識男人時的經歷悉數講給她聽。
少女從始至終也沒有問起男人的身份,因為她知道即便自己過問,眼前這個聰明伶俐的小丫頭也不會說。
小丫頭的問題就比較簡單,既沒有過問少女的家世,也沒有過問少女和另外一名女子的關係,只是問她恨不恨如今的大奉叛軍,以及有沒有親眼見過大奉叛軍殺人之類的。
車馬再度啟程,雖然車廂還是像之前一樣擁擠,但是氣氛好了一些。
瑰流怕一會兒少女的膝蓋再撞上來,於是又把外衣披到了腿上。然後從行囊裡取出一本詩書,用於消解無聊。
少女見此,身體微微前傾,生怕男人看不見自己寫在臉上的想法。
於是瑰流把書遞給她,提醒道:“是我們大靖王朝那位國子監大祭酒親自編纂的,收錄總計二百一十七首詩詞,全是年輕監生之作。”
突然,稍年長的女子開口問道:“聽說你曾千金買詩?”
瑰流驚訝道:“不是吧?這件事都傳到大奉來了?”
“幾年前,我去過一次大靖。”女子猶豫一下,說道:“那個狐媚女子,還好吧?”
“很好,衣食無憂,現在已經成了我的妹妹。”
瑰流表面波瀾不驚,內心卻驚疑不定,這女子怎麼會知道這樁驚天秘聞?難不成她和那位大奉老皇帝有關係?
少女從二人的對話裡嗅到了某些隱晦之處,愣了愣,然後驚訝地看向身邊女子,問道:“他是那個......!”
最後幾個字,少女藏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然後她就使勁盯著眼前這個男人。
瑰流笑了笑,“怎麼?我臉上有大白菜?”
少女哼道:“天下不是傳言你貌似仙人嗎?”
瑰流微笑道:“你還信那些流言蜚語?天下人還傳言我曾把一個宮女烹而食之,這個難道你也信?”
起初還沒覺得如何,但是少女此刻卻覺得男人這張臉醜陋至極。
瑰流看她一副極不開心的模樣,就知道又有一個閨房女子的美夢破滅了。
豈能如此?不該如此。
於是她親眼看見,男人一點點把整張麵皮撕下來,露出那天下第一美男的真正容顏。
少女看痴了,一動不動。
小丫頭在一旁嘖嘖出聲,“又來這一套。”
沒一會兒,瑰流就又將麵皮覆上。
而對坐的少女,撇了撇嘴,一雙眼睛似幽怨,似不甘,顯然還沒有看夠。
女子大修士出聲道:“你能有此容貌,還要感謝你娘。你娘年輕時的姿容當真是驚豔無雙,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這個女人次次言語總是能給瑰流帶來更大的震撼。瑰流忍不住吸了口氣,問道:“你認識我娘?”
女子答道:“見過,但是不熟。”
瑰流眨了眨眼睛,忽然問出了一個在少女看來極其有趣的問題,“敢問...您今年多大?”
女子大修士微笑道:“比你娘大了一百多少歲,活的太久,忘記了。”
瑰流嘴角抽搐,差點就沒承受住心裡的震撼。
開玩笑呢?活了最起碼三甲子,還是大家閨秀的模樣?就這歲數,都能當自己祖宗了。
瑰流尚且沒緩過來,哪成想接下來女子大修士說的話更加震撼,瑰流只覺得眼前一花,天昏地暗。
“這有什麼?和你那個妹妹比起來,我太年輕了不是?”
小丫頭雖然什麼也沒聽懂,但一副老道模樣,絮絮叨叨道:“不簡單啊,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