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永遠不要擔心你是否太愛發脾氣,因為一個真正愛你的人,一定願意冷靜地將這些浮華和粉飾全部擦掉,然後便會看見,那隱藏在激烈言辭和語氣下的濃濃愛意。
愛情,親情,都是如此。
就像瑰流真的很害怕秦芳會發脾氣,但是每次都會靜靜聽著,從不會抱怨自己孃親的脾氣不好。
就像秦芳明明知道自己的脾氣很不好,卻仍然肆無忌憚。
愛的黏合,便是如此。
她此刻思念的那個遠在大奉王朝的男人,已經想好了擺脫叛軍轄境的辦法。
重點人物是一個叫做許溫的城門校尉,在這邊陲地帶的三座軍事重鎮的地位極高,屬於那種有頭有臉響噹噹的大人物。他一方面為大奉叛軍做事,一方面又悄悄勾結大奉皇室,兩面受益,賺的盆滿缽滿。
他最大的生意,便是偷偷運人,不少朝廷大臣的妻女全是由他的軍隊悄悄運出城去。當然,這種鋌而走險的事情隨時都有可能敗露,所以費用極高,按照人頭算,一個人頭要二百兩銀子。
入城的當天上午,瑰流便順利地聯絡到了這位名叫許溫的城門校尉,付過五百兩銀子,行程馬上就被安排好了。明日夜裡子時換衣出城,去往下一座軍鎮,為保安全,中途還需轉車五次,抵達下一座軍鎮之以後,仍是要等到子時出城。以此方法,想要悄悄穿過三座戒備森嚴的軍事重鎮,需要差不多三天三夜的時間。
既然行程已經安排妥當,瑰流和小丫頭便也就找個客棧住下了。二人動筷吃麵的功夫,忽然房門被敲響,小丫頭有些害怕,直接藏到了屏風後面。
“何人?”瑰流提起藏著名劍“西天”的行囊。
門外傳來一道只有久經沙場才會有的粗糲聲音,“許大哥。”
人生地不熟,何來的許大哥,自然是那位官高權重的城門校尉。只是,不是都已經定好行程了嗎?他為何要找上門來?況且他是怎麼知道自己住在這裡的?
瑰流猶豫一下,鬆了鎖,推開了門。
許溫一下子竄進房間,用眼神示意瑰流把門鎖好。
“許大哥有事?”瑰流壓低聲音道。
許溫環顧四周,沒有找到他想要的那個身影,沉聲問道:“我記要和你出城的,還有一個小丫頭吧?她人呢?”
瑰流微微皺眉,“一個小孩子,找她有事嗎?”
氣氛驟然不對。
許溫暴怒出聲:“你他孃的聽不懂人話?老子問你,她在那?!”
毫無徵兆的咆哮,把屏風後的小丫頭嚇了一大跳,也因此發出細碎的聲響。
許溫瞬間捕捉到這一風吹草動,怒氣衝衝,大步走向屏風。
突然寒光四起,一柄劍橫在他身前,將他逼停。
瑰流拔出藏鞘多日的“西天”,臉色陰沉,低聲緩緩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許溫面無表情,“去年冬天,皇帝陛下的三兒子率軍攻城的時候被一個守城農兵給射死了。這農兵有個小女兒,至今蹤跡不明。皇帝陛下昭告天下,誰能提著她的腦袋去京城覲見,賞黃金千兩,封世襲爵。”
“她不是。”瑰流堅決道。
許溫眯起眼睛,“和畫像九分形似,一分神似,當真不是?”
“既然你如此確定不是,讓我看一眼又何妨?”